第254章 裂眼
鱼沉安谨慎的退到了最边缘，再往后就不能了，那道看似柔软的幕布此刻坚定的挡在鱼沉安的身后，不让他再后退分毫。
“只能在这里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灵魂之种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向鱼沉安解释道：“这棵树的主要构成是集体潜意识，而主要的构成来源，就来自你看到的这些大脑。
这个形态应该是之前那个集群意志文明的母树，那个文明的存在形态，也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因为参杂了我的力量吧，现在这个母树的汁液产生了一些变异。”
“就是可以抹除触碰到的人所有记录，对吗？”
“没错，我刚刚就是去忙这件事情了，关于你所有的记录全部在一瞬间消失了，你创造的教典，规则，全部消失了，我花了点时间将一切都恢复原状了。”
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鱼沉安能感受到这其中肯定不像灵魂之种说的这么容易。
“除此之外，它的另一项能力我也查清楚了。”
灵魂之种的枝丫向着这棵诡异又恐怖的大树顶端延伸出去，将最顶层的黑暗逐渐照亮，随着那莹白色的光芒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一颗形状十分怪异的果实展现了出来。
那东西的表皮生长着一层血痂一样的硬质层，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涌动着，就像是一个即将破茧而出的蚕蛹一样。
“那里装的是什么？”
鱼沉安认真的看着最顶端上的果实，有些分不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个果实每一次涌动，都会从缝隙中迸溅出一些闪烁着荧光的碎片，在夜幕中缓缓消散。
仔细看了一会之后，鱼沉安才勉强分清楚，那些碎片应该是某个文明过去的剪影，上面闪烁着不同的画面，甚至鱼沉安还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那里面封存着这个文明的所有历史，以及被他们删除过的所有记录。”
“大哥，这种东西，不是现在应该出现的吧？”
“没办法啊，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量。”
灵魂之种有些无奈的说道。
鱼沉安人都有些麻了，这种存在靠自己这副身躯的强度想要解决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此时鱼沉安忽然发现了盲点。
“大哥，你说这个东西原本其实就是一棵树木，对吧。”
“嗯，怎么了吗？”
“我在想，一棵树木承载你的力量，都能到这个程度，为什么那些人类承载你的力量，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学会啊？”
这句话把灵魂之种问住了，他也没有想过，现在这些人类虽然承载了自己的力量，但是大部分都是体质上的增强，最多是力气变大了一点。
“是不是这个道理大哥，就连我之前尝试承载的极限都没有获得什么新的能力，是不是说明我们一直以来的方向都错了。”
“我之前给你们传授的力量，都是我自己本身的力量，对于那些从其他文明中获得的力量，我从来没有将它们传输给你们。”
“或许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现在尝试一下将那些文明的力量传输到我的身上，看看有没有新的收获。”
“好，但是别着急，我先送你出去。”
灵魂之种看了一眼这棵树，洁白的枝丫轻轻挥动，将背后的帷幕拉开，让鱼沉安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之后，灵魂之种的枝丫从鱼沉安的身体内生长出来，又向着他的眼睛中钻去。
“准备好了，我开始向你释放这个文明的力量了。”
“好的。”
鱼沉安刚刚答应下来，一股剧痛瞬间从自己的眼球中传来，饶是他这种经历过万千伤痛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把牙签从你的眼球中逐渐生长出来，想要将你的眼球挤爆，刺破。
于此同时，鱼沉安面前的景象逐渐发生了改变，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用眼睛看到的，这是直接投影到自己的意识中的。
亘古不变的里世界内，一颗巨大的眼球缓缓睁开，那恐怖的瞳孔活动了一下之后，就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鱼沉安。
与它对视的时候，鱼沉安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不断崩解，并且周围的空间不断向着自己挤压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头皮正在不断的膨胀，四肢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鱼沉安一定能看见这让人崩溃的一幕，他的身体正在这个东西的注视下不断的膨胀成一个球形，属于人类的皮肤开始逐渐出现黑白的分化，随后渐渐的扩大，隐隐有一种变成眼球的趋势。
疼痛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让鱼沉安几乎不能说话，甚至连停止这个念头都很难在内心传达给灵魂之种。
“好了，感觉你也差不多了。”
灵魂之种时刻关注着鱼沉安的意识，在整个意识开始出现消散的趋势的时候，灵魂之种及时的停止了力量的灌输。
此刻的鱼沉安猛地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全部被冷汗打湿。
“有变化吗？”
鱼沉安缓了一会，轻声开口询问道，灵魂之种的声音稍微有些犹豫，它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鱼沉安。
“我不好说，你自己看看吧。”
鱼沉安有些奇怪的拿起那面镜子，下一秒他直接吐了出来。在镜子中，他看见自己的眼球像是细胞分裂了一样，繁殖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就那么堆放在自己的眼眶里。
“这个文明种族是以观测能力为主的，它们的目光有解构物质的能力，并且在最终形态上，你的存在会从表世界中消失，存在于表里世界的裂缝中，永恒的观测着表世界的一切。”
“那我现在到底承载了什么力量。”
鱼沉安感觉眼睛此有些瘙痒难耐，但是他不敢用手碰，现在他的样子，别说是别人了，鱼沉安自己都有些害怕自己。
“这个还得你亲自去试试看，我没办法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毕竟强行融合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没做过。”
鱼沉安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东边逐渐开始泛白的天空，有气无力的说道：“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我有点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