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庶早已利用这几日时间，派遣大量细作混入城中，联络那些被檄文和绝望动摇的江东世家及军中不稳分子。
此刻见城外大战，汉军占据上风，这些人终于按捺不住，纷纷起事，或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或攻击守城军队后方，或试图夺取其他城门！
内外交困，军心彻底崩溃！
“城内有奸细！”
“我们被卖了！”
“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许多士卒开始丢弃兵器，四散逃窜，任将领如何呵斥弹压也无济于事。
周瑜站在城头，望着城内四处升起的浓烟，听着震天的哭喊和杀声，又看向城外陷入重围、岌岌可危的孙策，一口鲜血猛地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秣陵……完了。江东……完了。
“公瑾！护伯符走！” 程普不在，黄盖声嘶力竭地朝着城头喊道，他与韩当、周泰等将拼死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孙策身边，不顾其挣扎，架起他便往城内退去。
张辽岂肯放虎归山，挥军猛攻。
冉闵更是咆哮连连，双刃矛左劈右砍，杀得江东军人头滚滚，死死咬住孙策败退的队伍。
“关闭城门！快关闭城门！” 退入城门洞的周瑜厉声下令，欲要舍弃尚在城外的部分兵马，保住孙策。
然而，为时已晚。
数名汉军死士冒着箭雨滚木，悍不畏死地冲至闸门下，用身体和随手抓起的兵器死死卡住闸门滑轨！
更有汉军锐卒顺着云梯蜂拥而上，与城头守军展开惨烈搏杀，争夺城门控制权。
“轰！” 冉闵一马当先，撞开阻拦的江东兵，冲入城门洞，双刃矛一个横扫，将试图落下闸门的几名江东力士拦腰斩断！
城门，失守了！
“伯符，走水路！” 周瑜见大势已去，一把拉住还要死战的孙策，在周泰、蒋钦等将的拼死护卫下，且战且退，向着南城水门方向溃逃。
那里，或许还有几艘预留的快船。
张辽、冉闵率军涌入秣陵，这座江东最后的堡垒，在内外夹攻和军心溃散下，终被攻破。
汉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内各处街道巷陌，清剿残敌。
孙策、周瑜在一众忠心将领的护卫下，狼狈不堪地逃至水门，身后追兵已近。
回头望去，秣陵城内火光映天，汉军的旗帜正在城头四处升起，“汉”字大旗取代了“孙”字帅旗，在烈火与硝烟中傲然飘扬。
“噗——” 孙策看到这一幕，急怒攻心，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雄壮的身躯摇摇欲坠。
“伯符！”周瑜急忙扶住他，眼中亦是热泪盈眶。
“主公！”周泰二话不说，将孙策背起，跳上仅存的一艘艨艟快船。
蒋钦挥刀砍断缆绳，幸存的数十名亲卫奋力划桨，小船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火光明亮的水门，驶入外面漆黑一片的江面。
冰冷的江水拍打着船帮，如同为江东奏响的挽歌。
孙策躺在船舱内，望着越来越远的、并且已陷入火海的秣陵，虎目之中，泪水与血水混合，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