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琦玉是让自己的灵魂与地脉共鸣，完美的防御效果其实只在琦玉身上。它只是帮付寒用灵辉交错之壁来防御灵魂攻击。而且其效果已经十分强悍了，灵魂的重音没能伤到付寒分毫。
付寒之所以还是受到了如音的影响，也不是因为如音的攻击。而是付寒感知了它开放的灵魂，它的灵魂中充满了苦郁，付寒受到了其负面情绪的感染，居然开始自罪自责。
负面情绪当然是会传染的，哪怕是普通的人都能用负面情绪感染别人。更何况是灵魂能力强悍的如音呢？
可叹的是，正能量情绪也是能够感染别人的。曾经的如音，就极其擅长以正面情绪帮助其它生灵，而它现在……令人唏嘘。
还好它的灵魂是敞开的，因此付寒开始有些理解如音了。它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付寒对它的几种猜测都正确。
它确实因为腐化以及凯拉的影响，而内心变的扭曲。它的灵魂变得不再美好，充满了负面情绪。
如音似乎已经安然的接受了这种变化。
其原因，付寒之前就猜到了一点，这次被它呵斥一句后便万分的确定了。
它之所以讨厌付寒，是因为付寒的灵魂本质上不属于启星地。如它所说，付寒是个外来者。
有一件事，付寒是可以确定的。自己并非是启星地唯一的外来者，在启星地这甚至不是一件新鲜事。
付寒确凿知道的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外来者。就是那个素未蒙面，却得到了他「浩然星髓」传承的浩然师父。他来自一个文明非常发达的世界，因此他甚至想出了办法重回故乡。
所以，付寒早就想过一个问题，旧神之中会不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来自于其它世界呢？
答案是肯定的，一定有。只是不见得和付寒来自同一个世界。
付寒心目中最有嫌疑的人是死神。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对死亡和政治的理解，实在是远超同时代的其它神只。而且，他的能力也十分的独特，对死亡的概念也和启星地的原始理念有所不同。
尤其是祂以黄泉火把王者灵魂的一小部分，挪为己用这个行为。付寒感觉太像是自己从星河的彼端获得星髓了。
但，显然的并非所有神只，都像死神、像浩然师父、像付寒自己。祂们的行为模式、思维模式都昭示着他们是启星地人。包括付寒所知的几个权能者，都没有明显的穿越者特征。
对于这种现象，付寒从前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刚刚如音的一句夺魂者，却让他有点明悟了。或者说是，心里本有的模糊猜测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假设，权能都来自于启星地之外的灵魂。如同付寒带着铸星者权能穿越到此，然后与原身的灵魂相融合一样。
那么有一种可能，别人的融合过程中是以原身为主导的。或者是，如同付寒容纳了灵魂感通核星一样，他们都是直接容纳了外来的，没有任何意识的灵魂碎片。
而如同付寒这种，带着原本的意识，原身灵魂又恰好出了问题的情况，才是比较特殊的少数情况。
这是完全说的通的，了解灵魂就能明白。如果原主有足够的反抗意志，付寒是完全没有一丁点机会的……生命的载体与灵魂原本是天生一对的，一个外来的妖魔鬼怪，凭什么有主导权？
所以，大胆一点的猜测，就是旧神其实都是外神。
包括在描述旧神的时候，哪怕是其信徒都得说，祂们降临于此。“降临”这个词仔细一品，那就说明祂一开始不在，是后来才来的。
所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旧神应该都是外神，权能都是外来的力量。
而如同丰壤之神这种神只，那才是启星地的原生神啊。
现在的人们，当然不会在提及旧神是外神这种事。似乎没有人对此觉得不妥，但付寒却能想明白其原因，那是因为作为胜利者的旧神，已经统治了启星地啊。那些不够顺从的早就埋干净了……
如音天然的讨厌外来者，这种事付寒真的太能理解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尤其是，那些外来者不当人的时候。
旧神当人了吗？当然没有……
仔细回想，哪怕是病腐之神恙，也是被元素之神逼急了。才去找丰壤之神讨要权能，用来抵抗元素之神的侵略啊……
繁星战争这种事，旧神为了夺取对方的权能发起战争，一城一城的屠灭敌人的信众子民。这都能算好人？
有个很好的例子，比如永夜族就是那种典型的外来者。在如音眼里，付寒这样的人，和永夜族就是一样的了。所以付寒天然的被仇视，就完全不奇怪了。
这也恰巧也解释了，凯拉为什么天然的被如音所青睐。她是土生土长的启星地人，灵魂也没有融合的迹象，还掌握着启星地的原生权能……
对如音而言，这不是把“自己人”三个字都写脸上了？
……
当然，这都是站在如音的视野里来看待这个问题。
用付寒自己的思维来理解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尽管付寒的灵魂源于别处，力量也不属于启星地。但付寒认为启星地人和自己是一样的，是人类。付寒当然愿意为了大家共同的命运而奋斗，关心启星地人，如同关心自己的同胞。因为他们就是同胞啊……
这也并非是付寒一个人的想法，有些旧神显然也是这样的，毕竟大家都是人嘛。比如死神就为了人们能好好活下去，而卖了些力气的。
太阳议会上权能者们固然是各有心思，但总归没像永夜族一样，盘算着怎么把人类赶尽杀绝自己取而代之不是？
这是有本质区别的，虽说是外神，但也不是那么外。
况且，为了争夺什么发动战争这种事吧……就算旧神一个都没有降临，估计该打还是要打的。
所以，如音讨厌付寒的逻辑，付寒当然能想明白，也不觉得奇怪。但付寒不应该顺着它的逻辑去讨厌自己，那种心思是受到了它负面情绪的影响。
而且，如音的这个厌恶逻辑，其中被人挑唆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一盘清楚就不难看出，那不就是凯拉以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在解释问题吗？但实际上，她为祸世间可不比旧神差，甚至为祸更深。
所以付寒也算是闹明白了，如音今时今日的模样和扭曲状态，确实就是拜凯拉所赐。从肉体的扭曲，到灵魂的扭曲，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同时，这也说明虽然凯拉没有具备灵魂方面的权能，但她似乎对这些事已经非常了解了。
看来耳夫族记载登神之秘的石板，使她的认知提高了很多啊。只可惜，这份珍贵的学识已经被凯拉所毁……否则，付寒也想好好研究一下。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能想清楚问题的根结，并不代表付寒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面对怒气冲冲的病腐如音，付寒一时间也不知是进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