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幼染觉得。
哪怕拖着傅寒时已经跑出很远了。
她还是能感觉到那几道炙热的目光。
“你的朋友都很好。”傅寒时对那几人倒是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顾幼染瞪他：“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点，人家都误会了！”
“没误会，我觉得他们说的句句中肯。”傅寒时认真的说道。
顾幼染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气得直蹬脚。
傅寒时看着笑了笑，也跟着坐了下来。
正是日落的时候。
远远的天边泛起了橙红，太阳仿佛变成了一颗质量上层的鸭蛋黄。
顾幼染和傅寒时并肩坐着。
远远的还能看到，现在已经废弃了，他和傅寒时生离死别20年的那个码头。
“要过去吗？”傅寒时问她。
“你可以么？”顾幼染反问。
“这20年，我一次也没敢过去。”傅寒时垂下眼睑，“总担心，走上那个码头又回回到那个时候，亲眼看着你被……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幼染轻轻把手搭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那时候也是我莽撞，早知道你家人在等，我们一起跳下去不就好了？”
傅寒时看着她。
神色极其复杂。
他想到了那窝在自己面前被摔死的小奶狗。
如果那时候一起跳下去了，阿染说不定现在……就真正的死了。
“可以抱抱吗？”傅寒时问。
顾幼染看着他，很自然的张开手臂，给了傅寒时一个大大的拥抱。
傅寒时埋首在顾幼染脖颈之间。
吻着她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
内心的焦灼顿时得到了巨大的治愈。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你一起，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的。”顾幼染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傅寒时没说话。
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爷爷站在阳台上，怨毒的看着顾幼染时的那一幕。
“阿染，我想快点好起来。”
好起来，让那些人格消失。
不然……他真的很害怕，某一天会做出伤害阿染的事情。
“嗯，我知道。”顾幼染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有些胀，“我事务所来了新的咨询师，试用几天，没问题我就把后续的工作都交给她，然后专心治疗你。”
“好。”傅寒时乖巧极了。
顾幼染都忍不住想要摸摸头。
可她还是忍住了，界线，一定要保持界线。
很久之后，顾幼染再回想起这个时候，真的是呵呵了自己一脸。
当时抱得多紧啊，摸个头居然还在想界线？
“阿染，我有个想法。”傅寒时还是抱着顾幼染，一副我今天就打算这么和你说话的样子。
“什么想法？”顾幼染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毕竟曾经是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爱人。
这种抱抱，在她潜意识里面，真的属于非常小儿科的了。
所以意识不会反抗，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等你开始治疗我了，我们搬到小别墅来住好不好？你隔壁那一户是我买的，我们可以把两套房子直接打通，生活起来一定会很舒服惬意。”傅寒时指尖绕着顾幼染一缕头发，语气纯良无害的跟顾幼染打商量，眼底却全都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