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已经过去，这个学期的尾声也将近了。
班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几天假期而松懈，紧张感反而比元旦假之前的时候还要更加强烈了。
不过通常有那么几个例外。
“听说今天开始饭堂就推出新菜色了。”杨至询打了个哈欠，桌面上的语文书一整个早读都没有翻开过。
他曲着手指在书桌上敲了几下：“但我今天中午准备到外面去吃的啊。”
何言言回头看了眼杨至询。
“就快期末考试了，你不着急吗？这次可是全市一起排名，还关系到高三分班的大考啊。”
杨至询摇摇头：“不着急啊。”
何言言笑道：“明明上次元旦前的段考那么紧张。”
“这不一样，”杨至询慢悠悠地说着，“像期末这种大考我的运气都是很好的。”
他说得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如果说杨至询是盲目的自信，那何言言就是真正的自信。
杨至询眼神瞟到了何言言桌上放着的小说：“还说我呢，你自己也在看小说啊。”
“什么时候要学什么时候要玩我可是分得很清楚的，现在是课间，我看看也无所谓啦。”
何言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平时学得怎么样，考试考得就怎么样。过度的努力对我来说没有用。”
而坐在何言言旁边的莫争月就是日积月累的沉稳。
课间才过去几分钟，她就把错题本上的几道错题重新做了一遍。
“看我们争月，多么有大将风范，上战场前都得先演练一遍。”
何言言效仿莫争月的做法，她也把错题本拿了出来，准备开始做一遍错题。
看见没人陪自己偷懒，杨至询突然有些紧张了：“你们怎么都抛弃我了？”
“不是还有简玳陪你吗？”何言言说。
今天的简玳也是把头靠在桌面上。
杨至询往简玳那边看了过去。
几秒后，杨至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呵呵，他在背英语单词……”
“怎么还在背啊？”
何言言记得元旦之前简玳就在背英语单词了。
“是想巩固一下吧？”杨至询换了个话题，“对了，那草莓是不是很好吃啊？”
杨至询说的草莓是毓秀姐栽种的那些草莓。杨至询摘了草莓之后特地留了一些给何言言和宋景照。
“好吃啊，”何言言靠上莫争月的肩膀，“不过还是争月留给我的好吃。”
莫争月也给何言言留了草莓。
杨至询露出无语的表情：“都是一块田里面的，能有多大差别。”
“对象不一样啊，”何言言笑嘻嘻的，她看向简玳，“不过最要谢谢的是简玳啊。”
简玳稍稍抬起头，很客气地答了句：“不用谢。”
“当时玩得真的很开心呢，何言言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杨至询说。
简玳又低下头看单词本：“想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去，毓秀姐肯定也很欢迎你们去的。”
——
莫争月用钥匙把家门打开了。
一打开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心安。不过家里依旧很安静，可能莫语还没有回家。
莫争月走进里面，顺手关好门，然后蹲在玄关处换鞋子。
“这次回来不和我打招呼了？”这是莫语的声音。
莫争月一抬起头就看到了莫语靠在墙壁上看着她，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
但看到莫语的那一瞬间，笑意立刻攀上了莫争月的脸：“妈，你回来了啊。”
她又解释道：“我以为你还没回来，我就没打招呼。”
“妈，我回来了。”
见莫争月的笑容那么热情，莫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手臂离开墙壁，转过身，语气平淡：“换好鞋就去洗手，该吃饭了。”
莫争月仍是笑着：“好啊。”
她在心里想着，要是接下来的日子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等莫争月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后，她来到饭桌，莫语早就坐在位置上吃饭了。
桌上的菜看上去都很清淡，并不是莫语喜欢的重油重辣。
莫争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像闲聊般和莫语搭话：“今天的菜都很清淡诶。”
“嗯，”莫语夹了一条白灼青菜放进碗里，“你不是就喜欢吃清淡的吗？”
莫争月笑意愈浓：“是啊，我喜欢。”
两人无声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莫语像往常那样坐在客厅里面玩手机，莫争月在一旁整理饭桌。
“冰箱里面的那些草莓是你买的吗？”
莫争月停下手上擦桌子的动作，她转头看向莫语：“那些不是买的，是去朋友奶奶家里摘的。”
“你吃了吗？很好吃的！”
莫语点点头：“我都吃了，是挺好吃。”
她又问：“你放假的时候去的同学家？”
“是啊，”莫争月笑了笑，“玩得很开心。”
“你在朋友家玩得开心吗？”
莫语拿手机的手稍稍紧了紧。
“嗯。”她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
莫争月刚从厨房出来便听到了莫语的声音。
“莫争月，帮我从冰箱里面拿瓶啤酒。”
现在莫语对酒的需求量已经大大降低了，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喝一点。
对此，莫争月是没有意见的：“好的！”
她走向冰箱，伸手把冰箱门打开了。
一片鲜艳的红色。
看着冰箱里面的东西，莫争月愣住了。
几秒后，莫争月又听到拖鞋的声音。
莫语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在莫争月面前拿走了一瓶啤酒。
她拿着啤酒又坐到了沙发上。
莫语的余光一直在留意莫争月，见莫争月呆在原地，她先是等待了几秒。
但莫争月一直没动作，莫语有些着急了，她喊了声：“愣着干什么？洗一点来吃啊。”
莫争月被莫语的声音拉回现实。
她先是动了动手指，再是转头看向莫语，最后是声音：“……好的。”
“知道了就快去弄。”莫语说。
莫争月的视线从莫语身上移开。
她重新看着冰箱里面。
冰箱里面被塞得满满的，几乎全是草莓，红艳艳的草莓。
莫争月伸手把其中一袋草莓拿了出来。
她拿着草莓走向厨房，心中思绪万千。
那些都是莫语给她买的吗？
莫争月把草莓放在厨房的桌上，看着桌上那一抹红色，莫争月突然又想起学期初的那个红色塑料袋。
现在想来，莫争月竟然会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