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羽：？
林江和唐念：“噗嗤！”
温道之额角的青筋暴起来了，他微笑着看向阿才，眼底闪过一抹红光。
——阿才，不要以为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多嘴啊！
叶答风接收到老板的信号，一脚把阿才踹到地上了：论年纪来说，老板又不是任性的洛少主，自然不能对长辈做出什么不尊重的事，但叶答风比阿才还大一个月，所以叶答风可以毫不避讳的揍阿才。
“叶！答！风！”阿才躺在地上：“我再也不要跟你讲话了！”
叶答风理都不理阿才。
洛凉捂脸：“阿才，你别说了啊，叶答风会再补你一脚的。”
阿才没当回事，他知道叶答风吃哪套，当即没出息的开始撒泼打滚。
叶答风可能是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顾鸿羽清楚的看到叶答风的手颤了颤之后，忍着揍人的冲动，还是向阿才伸出手。
阿才得了台阶下，就果断的拉住叶答风的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嘿嘿，我就知道叶答风你跟我好。”
顾鸿羽忽然笑了，低低的笑声，不过温道之听到了，他以为顾鸿羽在笑叶答风和阿才，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顾鸿羽笑起来很好看。
可是顾鸿羽笑的不是他俩，他笑的是温道之：他一直以为这个变态除了“绷着脸”和“微笑”这两个表情以外，不会作出其他表情。
他好像有些难堪——因为阿才的话。
想到这个之后，顾鸿羽回过神来，乱了心神：怎么回事，顾鸿羽你魔怔了吧？你的警惕心都去哪儿了？倒是觉得一个曾经的仇敌可爱？可爱个鬼啊！
顾鸿羽你果然不争气。
“怎么了？”顾乐问顾鸿羽。
“啊，没，没什么。”顾鸿羽垂眼，耳尖红了，磕磕绊绊的回答顾乐。
“冷吗？”顾乐捂住顾鸿羽的耳朵。
洛凉摇了摇头：精彩，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攻略”？好像差点儿意思，顾鸿羽这样的不能叫自我攻略，因为他根没往那方面想，顾鸿羽这家伙应该就是个慢热，明明就是心动，还不自知。
温道之见顾鸿羽不妥协，也不强求了，时间不早了，他应该把林江和唐念带走，跟他们好好的聊一聊关于那些“话”的事情。
“等等。”顾鸿羽抓住温道之的衣袖。
温道之立刻停下了脚步，他怕把顾鸿羽拽倒。
顾鸿羽缩回手：“你刚刚说的话，作数吗。”
“当然，我何时撒过谎。”
“那你说你要去哪儿。”
“血蛇。”
顾鸿羽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番，还是答应了：“可以。”
叶答风：？因祸得福？
顾乐抓住顾鸿羽的肩膀把他拉回来：“不准去。”
“没事儿的姐。”
“不准。”顾乐还是两个字，看向温道之的目光，眼底有些杀意，不过很快就隐去了。
“放心，他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洛凉说：顶多就是失了身。
顾乐上下打量了温道之一番，松开顾鸿羽了，不过她又拉住了要跟着温道之一起走的洛凉：“阿顾你可以带走，不过洛凉得留在这里抵债，什么时候阿顾回来，洛凉什么时候就可以走。”
顾鸿羽眼皮子一抽：“姐，不至于吧？”
顾乐亲昵的将手搭在洛凉的肩膀上：“怎么不至于，做买卖就应该讲究公平嘛，阿顾要是少一根手指，那洛凉也得少，阿顾要是少一个鼻子。”她笑着点了点洛凉的鼻子：“那他也得少。”
洛凉当时就是一个冷战，颤抖着看向温道之：“这个计划，你俩非谈不可吗？”
顾鸿羽蹙眉：“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姐很温柔的，她只是开玩笑而已。”
洛凉看向顾乐：这家伙眼底含着实打实的杀气，洛凉再怎么催眠也无法说服自己她是开玩笑的。
温道之一秒都没犹豫，抓住顾鸿羽的手腕就带着人走了。
“喂！太干脆了吧！”洛凉怒斥温道之的背影。
“是啊，真干脆呢。”顾乐叉腰好笑道。
“这位……小姐，你不觉得那家伙根本没把我这个筹码当回事儿吗？”
“我可不觉得，温道之这个人，刚刚我的手下已经给了我所有的资料，他是个杀伐果断的，不过也是个说话算话的，况且……”顾乐话说了一半。
“况且什么？你连他都能查透，你是人类吗！”
“不要低估顾家的底蕴——饿了，走，请你尝尝咱九州的炊事班手艺去。”
“喂！你刚刚抓我做人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啊！”
顾乐充耳不闻，一边丢下一句“你要是跑了，我会把你抓回来的，你知道我一个人闯朝月毫不费力”，一边去找炊事班了。
至于洛凉的不满，顾乐只当没听见，她扫了一眼远处默默承受顾鸿羽脾气还一句话不说的温道之，又露出了她“砍”阿才时候的“恐怖”笑容。
温道之么？很有意思啊，一个活了那么久的蛇精，怎么可能会跟外界所传的那样暴虐。
他应该是看透了世事无常，才会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既然看透了世事，为什么又会对晚辈表现出连人类都无法理解的包容。
这不合理。
得查清楚。
血蛇是在海上的，几个人需要渡海，温道之和叶答风他们自然没问题，不过顾鸿羽就难了。
其实他要是努努力也不是事儿，主要是他现在饿了。
“我饿了我要先吃饭。”顾鸿羽提出异议。
不过温道之答应的很干脆，留下唐念和林江两个人之后，温道之和叶答风就跟着顾鸿羽到了沿海的城市找小餐馆。
路上纷纷攘攘。
顾鸿羽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面，低着头。
忽然有人拦住了顾鸿羽，是派发小广告的。
“我们这边是英语速成班，给孩子报一个吧。”
“不用了，谢谢。”顾鸿羽拒绝了。
可没料到对方居然抓住顾鸿羽的衣服，不依不挠：“看一看吧，孩子学好英语将来才能走出国门。”
“真的不需要，我……”
“一个负责任的家长怎么会不关心孩子的学习问题啊！怎么会不关心孩子将来的出路啊！”
眼看对方是想要强买强卖了，顾鸿羽把没说完的半句“我没对象还单身”给咽了回去，然后看向温道之。
温道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头皮发麻。
奇怪，难道是体力透支太多了？
顾鸿羽露出了“恶魔微笑”。
温道之还没反应过来顾鸿羽这样的表情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就被拽到了顾鸿羽身边。
接着他就听到了顾鸿羽的胡言乱语：“真不用了，我前妻嫌我没钱跟我离婚了，大儿子判给前妻，小儿子判给我了，你看他这么大了，也没有报班的必要了，我也没有闲钱给他报，现在我们父子俩在工地打工，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出来就想吃口热乎的。”
温道之：？
叶答风：？
对方愣了一下，看向叶答风。
“那是我的远方亲戚啊，是来要债的。”顾鸿羽继续演，并且看起来已经快哭了：“这口热乎饭吃完，我今年挣的钱，又要全部拿去还债了。”
“你看起来也不像……”
“对方是个大富婆啊，我就想少奋斗几年而已，一时鬼迷心窍……哎……年少无知啊，这个罪过我得还呐！”顾鸿羽摇头叹息，眼底闪过算计。
温道之他虽然高，但他面嫩啊，装个小孩儿完全没问题吧？至于他自己？他戴着帽子，顶多能看出来不是年纪大的叔叔，至于具体年龄，谁看得出来？
对方颤颤巍巍的看看顾鸿羽再看看温道之，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叶答风身上，犹豫了两秒，最后郑重其事的对叶答风说：“不要太为难孩子，他一个人不容易。”
叶答风：“……”
老板，我现在有点拒绝这个老板娘。
顾鸿羽在广告推销人歉疚的目光中带着温道之和叶答风走远了。
温道之现在还处于“被卖了还在替顾鸿羽数钱”的状态中，没有反应过来。
顾鸿羽看了温道之一眼，觉得自己赚了便宜，心情好多了，甚至哼起了歌。
而一边的“讨债人”叶答风觉得他现在不仅拒绝老板娘，还有点儿拒绝这个大傻子老板。
三个人又走了不到半刻钟，顾鸿羽总算找到了心仪的餐馆——酱肉拌饭端上了桌，不过只有一份。
因为顾鸿羽只点了他一个人的：想让温道之白嫖他的钱？想都别想！
温道之和叶答风坐在顾鸿羽对面，叶答风始终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温道之则是闭目养神。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顾鸿羽越吃越难受：他吃不下了。
明明已经跟老板说好的分量减半，谁想到还是没吃完——顾鸿羽放下筷子，郁闷的思考自己到底是要无耻的剩饭还是要打电话给卫世允。
“吃好了吗。”温道之睁开眼睛，问顾鸿羽。
“我，我吃不下了。”顾鸿羽低声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温道之盯着顾鸿羽看了两秒，然后伸手拿过了顾鸿羽的碗筷，默默的“接替”了卫世允的“工作”。
叶答风就那么看着老板拿过饭碗和筷子，然后又看着老板默默吃饭。
察觉叶答风在看他，温道之转头问叶答风：“分你一半。”
叶答风：“……主上不必惦记属下。”
谢，婉拒，我就算吃饭，也不会吃别人的剩饭的，就算是老板娘的剩饭我也不会吃的。
“哦。”温道之就不再问了。
顾鸿羽全程震惊的看着温道之，现在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抓住温道之的手：“不用了，留在桌子上就好了，剩的不多，店员会处理的。”
温道之就听话的放下了筷子。
顾鸿羽松开温道之的手，移开目光，结账离开了小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