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道教？”
“当然不是！”
楚晓云脑袋摇得很坚决。
她自己对道教的神系没啥想法，作为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接班人，除了社.会主义她就没想过信仰点别的什么。
虽然超自然的各种力量当时确实狠狠地击碎了她的世界观，不过嘛，存在即合理，说不定这些能量也是能够被人类认识原理并且大范围大规模使用的呢？
就如同人类原始社会时的火，钻木取火之前，不也只是森林山火时或者其他非正常状况下，才得以见到的奇异景象吗？
在近现代人们掌握了电的原理之后，雷电才从高高上上的天谴这一代表苍天和神明的地位落下，进入千万家为人类所用。
所以说，她真没觉得灵力咒力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作为物质世界本来就存在的能量，迟早会被人类钻研透彻并且真正的用到普罗大众身上的。
她现在做的正是这样一件事。
她只是恰好比大多数人提前意识到这种能量的存在，并且先一步学会使用而已，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能够随意去践踏其他人。
“因为后续计划，到时候肯定会给予这些人一些超乎常人的力量，只有坚定的信仰着共.产主义的人，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不会将屠刀伸向理应守护的平民百姓。”
“只要和之前朝我那边送人一样，做好政.审，严查背景，不放过任何一个立场存疑之人即可。”
虽然她嘴上说着和之前一样，但是凡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能明白，要的，恐怕不止是信仰坚定之人，怕是有派系的人都会被排除掉了。
听到这，聂戈暗道了一句可惜。
要求越简单，要求越高，虽然有点绕，但是筛选人的标准肯定是高得不能再高了。
他几乎能预见到，到时候选出的是怎样的一批人，纯粹的共.产主义战士啊，这个名号谁不想要？而且这次上面的意思是全力配合，一切按照她的想法来，选出来的人必定是实打实极有含金量的。
未来十几年，不，如果真按照这位云小姐的计划走下去，说不定近百年都会是这些人担起中流砥柱的作用。
稍微有些嫉妒了，只要这些人不背叛，不，怎么想都不会背叛，最后的成就一定能高到让常人难望其项背吧！
聂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丝压力，面前这个看起来神色淡淡的少女，她到底知不知道，被她这个计划影响到的可是整个国家十多亿的人民啊。
说实话，楚晓云其实也感到有些费解，这里种花家的领导者是不是相信得太过轻易了一些，但这也算难得的好消息吧，毕竟，在她昨天算出个大吉之后，那迎来的一连串一直都是坏消息啊！
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难道大吉是应在这里的种花家吗？
应在这里也好，事情要办成，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不可或缺的，天时这个想想也是不行的，天道现在看她特别不顺眼，不直接杀了她都算好的了。
地利就是这一整片被护国大阵保护的好好的国土了，是前辈的杰作，前人栽下的树也让她这个后来者受到了庇护，哪怕是遇到了袭击，算是一个极好的缓冲带。
人和估计就是现在这些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也一直在支持着她的人了。
她明白这个世界是个泥潭，但那又怎样？
他们喊她同志啊，他们也是共.产主义战士啊，难道要放着他们不管吗？要放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同胞，自己的亲人不管吗？
咒术世界在和她之前待的那个世界对抗，她在咒术世界掀起反抗祂的浪潮，怎么不算在敌后根据地斗争呢？
与天斗，其乐无穷。
“好。”聂戈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耳机里传来的应许之声，答应得十分认真。
楚晓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也好了几分，“接下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话的主动权被她揽了过去，聂戈有些迟疑，万一她真的对那个动心了……
但是耳机里一直传来催促的声音，他还是犹豫地开口了：“你想要信仰之力吗？”
楚晓云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神明留下寺庙之类的建筑，享用香火，其中会产生一些特殊的能量，以我们现在的水平只能够观测到有能量流动，但是这些能量我们目前无法利用。”
“根据一些调查研究，某些信仰虔诚之人身上所包含或者说散发的这种能量更加浓厚，于是被暂时命名为信仰之力。”
“据古籍记载，以往也有以信仰香火成仙成神之辈，据传还有功德成仙者，不过都年代久远，已经不可考究了。”
“如果云小姐你有这种需要的话，我们愿意全力配合你。”
……
对面的男人说出这一番话时，话语十分流畅，眼睛却十分飘忽，有点不敢看她，手指一下下地摩挲着茶杯外壁，茶香四溢。
楚晓云灵敏的听觉也没有听到对面传来的微弱的指示聂戈的声音，那个真正把握谈话节奏的人没有反应？
她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所以刚才那段话真的是他们原先就准备好的吗？
楚晓云一时差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扯着封建迷信的大旗晃来晃去的人。
认真的吗？
听上去好有诱惑力啊，可是……
“我不需要这些。”
“集众人之力成仙，然后呢，人为地塑造出一个英雄，一个符号，奉上神坛，变成泥塑的、木塑的、金塑的人偶，从此远离真正的人民群众，对他们的哭诉充耳不闻，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需要别人跪拜我。”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位新种花家的缔造者，她从小便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因此，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一生都在强烈抗拒人们以他为对象搞个人崇拜？
可是啊，为政有德，譬如北辰，众星拱之，后人也心向往之。
人们说，东方出了个顶红顶红的太阳，太阳光照到的地方啊，压迫人们的锁链都被熔断了，寒冷和黑暗都被驱散了，跪着的人们也重新站起来了。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长大成人，楚晓云曾无数次遗憾自己没有早生一点，那些被他接见过的人是多么值得人羡慕啊！
如果活在那个时代，就算见不到他，哪怕知道能够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国度，在为同一件伟大事业奋斗就能让她心满意足了。
只可惜，她诞生在一个伟人早已远去的时代，只能从那些文字和保留下来的影像窥见他们的所思所想。
当初那些熟读成诵的文章，初时不解其意，楚晓云也没想到，走着走着慢慢地这些东西也慢慢消化了，成了支撑她走下来的精神食粮。
聂戈有些手足无措，眼前的少女在讲了那么长一句话之后，竟然闭上了眼睛，长发无风而舞，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有点扭曲了。
持续时间很短，快到让他以为只是自己一时眼花了。
真的只是眼花吗？
楚晓云轻轻笑了笑，鲜亮的双眸被心中的理想点亮，“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灵力这个东西迟早会走入千万家的，放心吧！我不会背弃自己的阶级的。”
“而且成仙成神什么的，到头来也只是一人得利，占尽了便宜，然后飞升再跑到另一个世界去，活得跟个白眼狼似的，我可不愿意。”
“我更愿意将自己的力量用在和那些先辈一样的路子上。”
聂戈神色不明：“这话有点太过宏大了。”
楚晓云没有多做解释，这次谈话让她的心境有所突破，因此对他和他背后那些来试探的人容忍度提高了不少。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桌上投影的倒计时正好到了零。
聂戈从沉思中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已经走了。
他捏了捏茶杯，里头的茶水恰好是能入口的温度，一口茶喝下去，把他的心烫得十分熨帖。
“这茶，还挺甜。”
他目光虚虚地落在杯子上，一切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