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孙家当代家主孙莫闲手指死死攥着扶手，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冷得像冰：“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对付张明明那个小崽子！”
天还没亮，他就把全族的人叫回来议事，就是因为收到了消息——张明明要来找孙家算旧账。换在以前，他根本不会把张明明放在眼里，可现在的张明明，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能随便拿捏的毛头小子了，人家现在是能轻松捏死他们的存在，在张明明面前，孙家跟砧板上的肉没区别。
可孙莫闲的话喊了半天，议事厅里还是没一个人敢吭声。焦虑和恐惧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本家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棋子，就算孙家在世俗商界再厉害，也挡不住张明明的报复。
“怎么？平时开会你们一个个能说会道，今天全成哑巴了？！”孙莫闲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他瞪着众人，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这一吼，议事厅的空气更僵了。有人偷偷抬眼瞅着孙莫闲，眼神复杂得很——当年围剿邢家主支的命令，是孙莫闲自己下的，跟大多数族人没多大关系，现在他倒好，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不少人心里早就憋着气了。
“家主，老朽有句话想说。”坐在孙莫闲左边的一位白发老者缓缓开口，他都快八十岁了，说话慢悠悠的，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老朽觉得，因果循环，恩怨总有源头。当年的事，好多族人根本不知情，就是某些人私心作祟下的决定，凭什么让全族一起扛这个后果？”
“云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莫闲猛地站起来，指着老者的鼻子怒喝，“你是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云老刚要开口辩解，议事厅的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仆人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得像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家……家主！不……不好了！有……有人硬闯进来了！”
孙莫闲本来就绷着神经，听到这话，心脏“咯噔”一下，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个仆人。
没等孙莫闲问话，下首一位族老先忍不住骂道：“慌什么慌！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成何体统！”
仆人被吓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不敢动。孙莫闲狠狠瞪了那族老一眼，挥手让他闭嘴，急急忙忙追问仆人：“知道来的是谁吗？带了多少人？”
仆人这才缓过点劲，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家主，对方就五个人，可……可看那架势，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来者不善……”孙莫闲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后背瞬间湿透。
“哼！不用想，肯定是邢家那小崽子找上门来报仇了！”孙莫言把话重复了一遍，眼神骤然变得像出鞘的刀，又利又冷，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焦躁。
孙家一众高层听见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全没了血色，一个个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自打孙莫闲前天从武道大会回来，就把眼下的烂摊子跟家族核心挑明了——当年围剿邢家的命令是孙莫闲下的，动手的是孙莫言，如今这要塌下来的天，全是这兄弟俩折腾出来的。
孙家虽说传了一千年，可早就从根子里烂透了，什么家族荣誉、血脉传承，早被这帮人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场的没一个想陪着孙莫闲、孙莫言送死；也就几个跟孙莫闲一条心的死忠，这会儿听得庄园外的喊杀声，眼睛都红了，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拼命，可孙莫闲没松口，他们也只能攥着拳头憋着。
孙莫闲斜了身旁的孙莫言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沉闷的“嗯”，算是应了孙莫言的话。
此刻的孙莫闲脑子反倒异常清醒：就张明明现在那吓人的实力，就算把孙家上上下下所有能打的都叫出来，也绝无半点赢的可能。
可心底那股不甘像翻江倒海的浪，死死揪着他——当年他和孙莫言会闯下这祸，根本是替主家办事！主家早就盯上了李星蔓，就因为她是天生七窍玲珑心，还是百年难遇的纯阴鼎炉体质，主家大佬亲自下令，要孙家把人抓回去献上去。
谁知道任务搞砸了，他们这分家不仅被主家狠狠罚了一顿，现在主家为了甩锅，更是把所有黑锅都扣在他孙莫闲头上，干脆把整个分家当垃圾扔了，不管他们的死活。
孙莫闲心里又苦又恨，念头还没转完，庄园外的吼声再次炸响，满是杀气的威胁像雷一样劈进来：“孙莫闲、孙莫言！三息之内滚出来！多等一息，就砍你孙家一个人头！”
这话让孙莫闲浑身一哆嗦，他瞬间明白——这灾，躲不过去了。
他咬了咬牙，又扫了眼孙莫言和满屋子吓得不敢出声的高层，终于迈开步子往门外走。
庄园大门外，张明明背着手站着，身姿挺拔得像棵松，目光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在孙莫闲、孙莫言身上狠狠剜了一圈。孙家高层跟在后面，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张明明，可一碰到他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杀气，又赶紧低下头，连眼皮都不敢抬。
“孙莫闲，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躲在壳里装死呢。”张明明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孙莫闲听得这话，火气“噌”地就冒上了头，脸瞬间涨红，可一想到张明明是来干嘛的，又硬生生把火压了回去，只咬着牙不吭声。
“张明明，你到底想怎么样？”孙莫闲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点颤。
张明明闻言，慢悠悠地往前挪了两步，目光扫过孙家那群人，脸上的嘲讽更浓了：“怎么？孙家家主这是打算认怂了，连挣扎一下都懒得动了？”
他心里其实有点意外——扫了一圈，孙家的高层倒是来齐了，可连个像样的武者都没见着。他本来以为闯孙家会打一场硬仗，谁知道从进门开始，除了几个看门的小子，一路顺顺利利，连个能打的对手都没有；这会儿孙莫闲兄弟带着所有高层出来，还是没看到孙家武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