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丹阳赶到飞花阁时,正看到莫悠在仰望着天。邹夫人快步得走了过来,扶着邹丹阳说,“你不好生歇着,怎得出来了。”说着给邹丹阳眨眨眼。
“我来看看,是柳小姐出事了吗?”邹丹阳边往里走边问柳夫人。
“没有,墨月姑娘说萱儿在宫里。”柳夫人回答。
邹丹阳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墨月怎么没跟着一起躲起来,但嘴上还是说,“墨月姑娘回来了?”
“回侧妃,墨月姑娘受伤了,昨天半夜回来的,太晚了奴婢就没有禀报侧妃,还请侧妃恕罪。”玲珑说着就跪下了。
邹丹阳没理会玲珑,进屋看了看,看到墨月趴在小榻上,紫芫在一旁“见过侧妃。”
“起来吧,墨月这是怎么了?”邹丹阳问,“伤得严重吗?伤在哪里了?”
墨月不知是该回话,还是假装晕了,左右为难时,邹丹阳又开口说,“罢了,知道你们的规矩,这些事不能说,本侧妃不问了,好生歇息吧。只是这是柳小姐的房间,墨月你回药庐吧,不要因为柳小姐喜欢你,你就恃宠而骄,还跑到柳小姐的院子里来了。”
“侧妃息怒,属下……”墨月知道邹丹阳是在演戏维护自己,但也不得不为自己为何出现在柳萱的房间找个合理的借口。
莫悠听到邹丹阳的话,进了屋里,盯着墨月,她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邹丹阳真是心如死灰,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侧妃息怒,墨月姑娘伤在了后背,府里又没有医女,奴婢有幸跟着墨月姑娘学过几日,墨月姑娘就来小姐的院子了。”紫芫跪在地上解释着,“奴婢们的房间不适宜墨月姑娘,想着小姐平日里与墨月姑娘亲厚,小姐屋里又有药箱,就擅自做主,让墨月姑娘进来了。”
“侧妃,属下这就回自己的房间,还请侧妃息怒,待柳小姐回来,属下自当请罪。”墨月挣扎着要起来。
“罢了,你先在此休养吧,身体好点了就回去,若是柳小姐知道本侧妃没有善待你,怕是也会与我生了嫌隙。”邹丹阳说。
柳夫人刚冒出的疑问也被解答了,又恢复到了迷茫的神态。邹丹阳不敢说话,还是邹夫人上前扶了莫悠,说,“柳夫人,柳小姐在宫里,你何不递了牌子,进宫去瞧瞧?”
柳夫人低着头,边往外走边说,“昨日自己进宫了,没见到,唉,罢了,过几日再去看吧,本夫人得提前与贵妃娘娘说好,莫要让萱儿到处跑了。也不知何时能放我萱儿回来。”
邹夫人说,“柳小姐得贵妃娘娘疼爱是好事,柳夫人且宽心吧。”
邹丹阳跟在两位夫人的身后,心跳的厉害,也不敢开口说话,真佩服母亲,这是怎么做到的。
出了飞花阁,邹夫人以为莫悠要回府了,就跟莫悠说,“柳夫人,咱们一道出去吧,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邹夫人,您要是有事就先行一步,我还有事想同邹侧妃商量。”莫悠说。
邹丹阳心跳的更厉害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柳夫人,有事但讲无妨。”
“这王府我也来过几次了,每次都是到飞花阁,不知能否上本夫人四处看看?”莫悠仍旧笑得温柔,让人不知该怎么拒绝。
“说来,本夫人也是没有逛过王府,丹阳,母亲同去可否?不会坏了府里规矩吧。”邹夫人笑着看邹丹阳。
“无碍,一起逛逛吧,妾身躺了好几日了,也该活动活动了。”邹丹阳陪着笑,手搭在花蕊的胳膊上,“柳夫人想去哪里逛逛?”
“去拾意楼看看吧。”莫悠给常嬷嬷使了个眼色,常嬷嬷立马过来扶着莫悠,往拾意楼去了。
莫悠走得很快,路上也不再和两个人说什么,逛完拾意楼又去逛了听雨轩,从听雨轩出来又往王爷的院子去了。
刚到院门口被两个侍卫拦住了,邹丹阳赶忙上前说,“柳夫人,这清音阁是王爷的院子,任何人不得入内。”
“任何人?萱儿也不可以吗?”柳夫人高声的问。
邹丹阳鼓起勇气看着柳夫人说,“是,没有王爷的命令,柳小姐也不能入内。”
“若我非要进去呢?难不成这侍卫还能杀了我!”柳夫人厉声的问。
“柳夫人,这王府的规矩,请您体谅我女儿的不易,莫要进去了。”邹夫人说。
“呵,规矩,邹侧妃不说,远王殿下就不会知道,对吗?邹侧妃?”莫悠的声音让邹丹阳害怕。
“柳夫人,您说的对,您进去看看吧,只是这规矩妾身得守着,妾身就不相陪了,在此恭候柳夫人。”邹丹阳话音刚落,铁管家过来了。
“柳夫人,老奴有礼了,见过邹夫人,邹侧妃,老奴有礼了。”铁管家笑呵呵的说,“适才老奴听见柳夫人要进王爷院里看看,若是不嫌弃,老奴陪着夫人吧。”
莫悠没说话,带着常嬷嬷进去了,门口的侍卫也跟着进去了。邹夫人扶着邹丹阳,抓着她冰冷的手,悄声的问,“柳小姐躲到哪去了?会在王爷的院里吗?”
“女儿也不知,母亲,女儿心里害怕的紧。”邹丹阳说。
“不用怕,你越害怕就会越紧张,越紧张就会露出破绽,镇定些。”邹夫人说。
莫悠转了一圈,又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但还是每个屋子都看了,什么也没寻到。
莫悠出来想了想,还有一个地方她没有去,也没说什么,迈开步子就走。铁管家腿脚不便,有些跟不上,邹丹阳就让她们去前院了,自己和邹夫人跟着就行。
铁管家到了前院,忙让人去给柳澈送信,若是真被柳夫人找到了,就麻烦了,还得柳大人来救场才是。
莫悠直奔以前马侧妃住的院子去了,从出了芙蓉院,莫悠就一直观察着,有没有神色匆忙的下人走动,直到到了映月轩都没有看到,飞花阁的下人她都看了,一个不少,都在院里。
映月轩门口只有一个小厮守着,大门上着锁。已经很久不见有人来了,小厮很懒散的坐在门口,吃着瓜子,见邹侧妃来,吓得赶忙跪倒在地。
“如此懒散,铁管家是如何教的你!”邹丹阳大声的质问。
“侧妃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小厮连连的求饶。
“今日有贵人在此,且先饶了你,起来吧。”邹丹阳仍旧高声的说,又转低了声音问莫悠,“柳夫人,此处原是马侧妃的住处,您要进去看看吗?”
莫悠问,“可以进去吗?”
邹丹阳说跪在地上的小厮,“开门!”
小厮开了门,院子里还是那副破败的样子,花土散落了一地,正殿偏殿的门都开着,有的窗纸都破了。
莫悠没有往里走,地上看不到踩过的印记不说,如此破落的院子,竟想不到远王府里还有这样的地方。邹丹阳还记得柳萱在这为她出气的事,如今事过境迁,这院落就和人一样,一同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