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逃跑不及时，被猎人抓住，拿去集市上叫卖，一个男子买下了我们。”
“原先我和姐妹以为他是好人，变成人身想要报答他，可谁能料到，他把我们姐妹的法力骗尽，让我们为他敛财。”
“无用之后便把我和姐妹卖入勾栏之地，大赚一笔。”
“姐妹在花楼中不堪受辱，自尽而亡，而我也自杀未遂被人救下，卖给了别人。”
“那人家里是卖酒的，我不慎误喝了烈酒，露出了耳朵和尾巴，被人认为是异类，他们不仅对我又打又骂，还拉我游街示众。”
“我本以为就这样死了，可没想到你救了我，多谢……”女子说着，又朝着苏九磕了三个响头。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跟人类在一起了吧？我闻到了你身上男人的味道，作为过来人，我提醒你一句，万事不要轻信于人。”
女子缓慢起身，告诉苏九一个残酷的事实，“而且人类有句话说得对，人妖殊途。我们是妖，可以活很多年，而他们人只有人生短短几十载。”
“当他们年华老去，归于尘土，而我们还风华正茂，容貌不衰，所以……他们视我们为异类，对我们避之而不及。”
“我们作为同类，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受制于人，无力反抗。”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女子好像累了，“麻烦你用法力送我去狐族吧，谢谢……了。”苏九沉默地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用法力送她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苏九仔细思考了那名女子的话。
她说的不无道理。
她是妖，寿命与天同齐，而他是人，只有短短几十年。
她陪不了他太久。
等他两鬓斑白时，她还是风华绝代，她不敢想，那一天他怎么看她，认为她是妖，像许仙对白娘子那样，被关在某个地方，暗无天日没有自由？
而且她也接受不了，他芳华老去，在她面前魂归西天，留她一个人漫长岁月，空忆这几十年？
不！这两种情况她都不能让它成为事实。
她要寻找灵丹妙药让他长生，但……他不愿意怎么办？
而且……灵丹妙药也不是那么好找，万一有其他危害呢？
就算找到了，难保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她不敢冒险。
她散尽修为陪他？可那时她还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吗？到时候他还认得出来她吗？
思来想去，苏九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青花楼门口了。
“卿卿，你来了。”钟夙眠已经等在门口，看见苏九来了立马迎上去。
“嗯。”苏九心不在焉走进去。
“卿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钟夙眠见苏九神色恍惚，十分担忧。
“没事，可能是刚才来的路上吹了些风，休息会儿就好了。”苏九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凉。
“那我们快些进去吧，在二楼。”钟夙眠一听，就要脱下披风给她披着，带她上楼。
“好。”苏九点头，和钟夙眠一同走上二楼。
\"卿卿你先坐，我去叫掌柜的送杯热茶过来。\"钟夙眠将披风挂好，转身走到楼下。
苏九转头看向窗外，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地方。
那时他一身白衣闯入了她的眼。
没多久钟夙眠又端着一杯热茶返回来。
\"卿卿喝茶。\"钟夙眠将茶水递给她，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谢谢。\"苏九接过来轻抿一口。
钟夙眠坐在她旁边看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以前她总喜欢黏着他，撩拨他，像只小狐狸一样吸引关注，但是现在，她坐在他的对面，而她的目光却落在窗外，让他却觉得她离他好遥远。
她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卿卿，你......\"钟夙眠张嘴，欲言又止，“没事，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阿眠，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苏九喊住他，语气有些凝重。
钟夙眠转头看他，见她神色凝重，他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什么问题？\"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如果有一天……你比我先老去，你会怎么办？”苏九说完这句，就静静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期待。
钟夙眠怔了怔，然后笑道：\"傻瓜，生老病死富贵在天，如果有一天比你先老去，我会安排好一切，不让你受委屈，那样我死而无憾。”
苏九闻言，心中一动，看着他，眼眶微红，心中百感交集。
“那……如果有机会可以让我们长生不老，一直在一起，你愿意吗？”苏九说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