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他送的是药，可不是个真徒弟。
“你有什么事要说？”
掌门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大弟子身上。
“结界破损的位置我们一直不留余力地修补。但是，我们在内部修补的同时结界也一直有新的破损出现。这样下去，怕是一直都补不完的了。”
“可找得到原因？”
“原因不明。”
掌门闻言，捻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沉思。
原因不明。
前两日盛云来说有在凌萧峰察觉到魔族的气息。这结界的事，怕是跟魔族也脱不了干系。
“你近几日带几个修为高的师弟师妹去结界外面看看。说不定和魔族有些关联。”
“是。”
掌门大弟子领命，便要出去凑一个小队，又被掌门叫住了。
“等一下。你先去门派外面找个医术高、嘴巴严的给大师尊瞧瞧身子。”
“是。”
掌门大弟子离开之后，掌门深呼吸了一口气。
盛云不在乎他的身子，他也得现在给他吊着他这口气。
他迟早得知道只有用了灵株入药他才能痊愈，才能继续追求修仙正道。
他要是死了，之前多少年的付出那便全部功亏一篑了。
掌门大弟子的效率很高，傍晚之前便把老医生带到了凌萧峰盛云的身前。
盛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掌门大弟子看着大师尊的神色便为他简单解释了在掌门那里发生的事情。
盛云看了一眼闻声而来的白霏霏，轻轻点了点头，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请他们进来。
盛云的身体情况若放在平常人身上就命不久矣了，他现在还只是咳血，也就是修仙多年，身体比常人要坚挺许多。
可就算如此，老医生也是有心无力。
“尊者的病，老夫无能为力。”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白霏霏闻言急急走到他的身边问着。
“顶多只能开个养身子的方子了。”
他收回为盛云把脉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养身的方子也行。”白霏霏看看老医生，又回头看向掌门大弟子，“师兄……麻烦你……”
掌门大弟子懂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带老医生离开去开药方抓药去了。
盛云看着满脸担心的白霏霏，开口道：“为什么去找掌门？”
“师尊咳得厉害，弟子担心。”
“你听到了？”
“是小白听到的。”
盛云微微一笑，这小豹子还让她养出家畜的感觉了。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
白霏霏偷偷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身体好？好个p！
不拿她的本体入药就救不回来的身子，还好意思说好？
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可她又不能把她自己入了药，她还是要收集主神碎片的。
她得活着才行。
可是……她也想他能好好活着……
掌门大弟子把抓来的药交给了白霏霏，药方留在了他自己那里。
说她出不了门派，等药用完了再去找他，他再出去给她买药来。
白霏霏谢过他，取了一份药去了凌萧峰上的小厨房。
平时这里也不用，师兄去抓药的时候，她把这里好好收拾了一番，还去找了可以烧火的枯树枝。
现在刚好可以马上为盛云煎药。
中药熬起来实在是苦涩得很，难以想象喝下去得多么痛苦。白霏霏不喜欢这样的苦涩味，但也坚持着为盛云把药煎好。
碎片的身子他自己满不在乎，她可是在乎得很。
先用这方子给他养着身子，他的身体根治的话，她再想想办法。
白霏霏把装着汤药的碗放到了木托盘上给盛云端了过去，看着他一口口喝完。
然后，她掏了一颗糖递给了他。
盛云没有接，而是疑惑地看着她。
“糖。甜的。给你去去嘴里的苦味儿。”
白霏霏见他依旧不接手，自顾自剥了糖纸，递到盛云的嘴边，
“吃。”
盛云顺从地把糖果吃进嘴里。
小灵株好像只有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固执得很。
太甜了。
喝过苦涩得汤药，原本就甜极了的糖在此刻越发的甜腻。
不过还不错。
不知道是哪里出的问题，总之，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这药白霏霏早中晚都要给盛云煎，过了好几日，白霏霏都快成了他的小药童了，也不见盛云有所好转。
但也正常，毕竟，这只是一个养身的方子，没办法治他的病。
一定要她本体入药才可以吗？
白霏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所以，鱼和熊掌真的就不可兼得？
白霏霏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粉嫩的掌心。
“小白，你说，既然本体入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那我要是让盛云喝了我的血，是不是也能让他舒服一点？”
毕竟自己说到底，就是一棵草药。
既然如此，她身上的一切都该是有一些药效的才是。
“可能吧。”小白尽量待在白霏霏的身边，但煎药的味道实在难闻，他每次都离得远远的。
“但是你得有点分寸，别放血直接给自己放死了。”
“我知道。”
白霏霏打定主意，就寻摸了一把刀出来，她站在煎药的锅子旁边，双手置于药锅的上方，咬咬牙，给自己的手掌心里划了一个小但略深的口子。
红艳的血液流出，给汤药加了点料。
白霏霏看着差不多了，就停了手。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伤口。
先这样试一试。
她的血也是很珍贵的，要是没用的话，就白白放了血了。
这次白霏霏端药给盛云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才仰头喝完。
白霏霏没在意，只觉得他是喝了这么久的苦药实在是不想喝了。
她依旧给了他一颗糖，看他吃了之后又端了托盘和药离开了。
盛云盯了那扇被白霏霏关上的门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今天的汤药里加了东西，和之前的味道有一些不一样。
但要说是什么，盛云说不出。
是种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他只知道这碗汤药不对劲。
既然从未见过，那就有太多可能了。
就是不知道是小灵株寻了什么好东西来治他的病，还是察觉了什么事情想要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