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诧地说：“我们是外地来的，还没怎么听说过这事儿呢。”
“看得出来。”老板娘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就听出来了，“这事儿就前两天发生的，我听说啊，杀他的人就是他们家收留的那个叫崔扬的小子，平时人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跟人接触，看着挺木讷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王辽听不下去想要反驳的时候，费宇预感到后用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脚，然后他说：“警方已经确定凶手了吗？”
“还没呢！这地儿本来也没多大，死了个人这么大的事情，早都在周围几条街传开了，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警方不是还把人找到警局里去了吗？那赵天的妈更是一口咬定崔扬就是杀死她儿子的凶手！赵天那小子活着的时候，平日里就老爱欺负人，这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费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装模作样地点了个菜，“要鸳鸯锅，两盘肥牛一碟毛肚，你们也都看看。”
另外三人都挺配合地点了几个菜，顾言安念了一大串，在费宇跟老板娘聊天的时候，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看菜单，想着待会儿吃什么好。
点完餐后，费宇才像是想起了刚刚的那个话题，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他们欺负的都是住在这一带的人吗？”
“也不全是，有两次他们在我这儿喝醉了出门逮着个落单的瘦小青年就欺负，有时候还耍流氓调戏人家小姑娘，反正特别缺德就是了！”老板娘愤懑地说着。
费宇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眼那桌聊得正嗨的杀马特，说道：“就是这些人吗？”
老板娘摇摇头，“是有两拨人的，跟赵天一起的那拨人在赵天被杀之后都没来过了。”
费宇“哦”了一声，忽然话题一转，“老板娘，我们这桌暂时先点这些菜。”
“好嘞！”
老板娘让店里的伙计把锅先端了上来，顾言安说江时俞不能吃辣，让把清汤那一边的放在他面前，然后开始烧汤。
里边那桌吃火锅的聊得特别欢畅，说两句话就伴随着一句垃圾话，聊的话题也挺低俗的。
顾言安眯起眼睛睨着费宇，“好家伙，让我们陪你查案来了？”
“查案是顺带的，主要是想咱们四个一起约个饭。”费宇看见汤沸了，倒了碟毛肚下去，“咱们四个都没有一块儿吃过饭吧好像。”
确实没有，但是什么时候约吃饭不好，非得挑在这个时候，这么明显的意图顾言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还是抓紧时间查案吧，这案子拖得越久，越棘手。”
费宇认可地点了点头，“这起案子最麻烦的点就在于既没有关键性证据，也没有证人，警方那边应该也没有新的线索。”
火锅冒着腾腾热气，顾言安下了盘毛血旺，“说实话，崔扬那小子还真是挺造孽的。”
王辽一听到有人感慨崔扬的经历，就忍不住感伤，“是啊，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一个人这么惨的。”
几乎全是痛苦，都没有一点儿甜头。
江时俞没有跟着感慨，而是适当地给出一点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可以先把嫌疑人范围缩小，然后进行调查。”
另外三人都看向他。
江时俞继续分析，“因为凶手必须要具备几个条件，一是熟悉地形，二是了解赵天的活动范围，三是必须确保赵天当天一定会经过他被杀的那条路，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凶手一定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再杀了人以后还肢解，凶手不仅心理素质强，而且杀人手法也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顾言安一脸惊喜和骄傲地凝望着江时俞，挑眉道：“我们家江老师怎么什么都会啊！连分析案情都这么厉害。”
江时俞抿唇，诚实道：“我是看你以前演的刑侦剧里面分析的。”
“哦……”顾言安故意拖着长尾音，眼里透着狡黠，“原来江老师待在酒店里的时候偷偷看我以前的剧来着？”
江时俞：“……”
费宇和王辽简直没眼看，这人时时刻刻都得骚一下。
“时俞说得对，按照这么一分析，凶手范围确实可以缩减到很小，但是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是赵天欺负的都是些弱小者，像他这种拉帮结派恃强凌弱的人肯定是不敢对比他还强的人硬刚的，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里面对他怀恨在心的肯定是有，前几个条件也都可能符合，但是最后一个条件……”
顾言安一边给江时俞捞麻辣牛肉，一边说：“把眼界放开，万一人家是雇的专业杀手呢？”
“你的这个万一我之前也想过，但是仔细想想其实可能性不大，这年头请打手很容易，但是请杀手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还不止得有钱，如果没有背景、地位以及渠道，杀手也绝对不会轻易接单的，杀个普通人赚不了多少钱不说，还得惹上一身骚，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综上，这种人也是赵天惹不起的人。”
费宇瞄了顾言安一眼，想了下，还是说了，“而且这个凶手心理上也有问题，他有种追求虐杀猎物的快感的心理。”
费宇凝视着顾言安脸上的表情，主要是因为他遭遇过心理变态的折磨，所以他担心这么说会勾起顾言安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但实际上他依旧波澜不惊。
王辽对于这些分析并不敏感，也有点儿不太能跟得上，但他仍然非常认真地听着费宇说。
“那咱们眼下该从哪个方向开始查起来呢？”
不等费宇开口，门口突然进来几个人，神色各异，其中有个穿着卫衣的男生被他们包围在中间，脸色不是很好看，旁边的人像是很亲密般地搭着男生的肩膀，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他们说话声不大，但是江时俞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内容。
“小子，赵天现在死了，没人可以罩着你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