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扫了眼黑板上的题目，不假思索地下笔。
惊讶于她的解题之快的同时，更令人震惊的是她潦草的笔迹。
鬼画符都比她写的强太多。
什么字如其人，这句话看来也不是完全可信的。
视线追着她的解题步骤，那些数学学渣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之前看老师给的答案，明明感觉自己是懂了，下次再做到类似题的时候他们依旧写不出来。
而顾清宁写的答案，解题思路很奇特，却又简洁明了，更加容易理解。
期间，顾清宁已经写完答案了。
众人看完答案，感觉眼都瞎了。
她这字就不能写得稍微好看点吗？
盖好笔帽，顾清宁放下笔，抬眸看向冯梅，“老师，做好了。”
冯梅看了眼黑板上的答案，确实挑不出一丝错误。
她下颚一抬，眼底闪烁着星点嫌弃，话里带刺地道，“这种简单的题目你能做出来也不稀奇，虽说你跳级考试考了满分，但也不能骄傲自满，无视课堂纪律。”
众目睽睽之下，冯梅直接批评她起来。
“高三的首要任务就是冲刺高考，良好的学习氛围是很重要的，不要因为你一个而带坏了全班的学习风气。”
顾清宁身板很直，神情淡淡地听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对她有很强的敌意。
但是，她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一号人物。
“就算这些题你都会，坐在下面也得好好听讲，不要影响其他同学。”说累了，冯梅摆了摆手，一副大发慈悲的表情。
“下去吧。”
顾清宁不语，抬脚走回座位。
她往后一靠，虚眯的眸子扫过讲台上继续讲课的女人，眼底滑过一丝玩味。
一下课，教室里再次变得热闹。
孙巧巧看着身旁走神的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清宁，这道题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话落，少女黑如玛瑙的眼瞳望了过来。
声线慵懒，“哪道？”
孙巧巧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把练习册推到她面前。
她用笔戳了戳题目，“这个。”
顾清宁低头看了眼题目，淡声问道，“有草稿纸吗？”
“有。”
孙巧巧伸手拿过本子，连带着笔都递给她。
顾清宁拿起笔，边写边讲给她解题思路。
“函数f(x)在X=1处的切线……”
清冷的嗓音响起，放慢的语调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散漫。
自认不是声控，孙巧巧感觉她都要被她的声音折服了。
不觉间，班里有几个同学也凑了过来听题。
“东哥，我能不能也去听一下？”坐在姚东身旁的男生谄媚笑道。
现在全班的人都知道姚东和顾清宁私底下结下梁子，忌惮姚东的面，一些人也不敢随意向顾清宁搭讪。
姚东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哪道题不会，拿来，我给你讲。”
姚东虽然浑了点，但是成绩也算是中上游，除了语文和英语之外，其他科目还算是挺拔尖的。
“东哥，人家姑娘讲得比较简洁明了。”男生干笑一声，委婉地道。
他竖起两根手指，一脸认真地道，“我就过去听题，绝对不是背叛你，我站你这边的，我发誓。”
姚东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给气笑了，“你家发誓用两根手指头？”
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无非就是垂涎人家长得好看。
男生嘿嘿一笑，“搞错了，那我重新发誓。”
姚东嫌弃道，“滚滚滚，爱听谁讲听去。”
“得嘞。”男生朝他敬了个礼，脚底抹油地冲向顾清宁那边。
楚旭转过身，摇晃着手里的卷子，眼神含着促狭的笑，“东子，要不你给我讲讲题。”
姚东翻了个白眼，抡起拳头作势要扁他，“找死啊你。”
楚旭不惧，双手架在桌面上，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宽容大度点，再说了人家在车上坐得好好的，你去抢本来就是你不占理。”
“我看人家小姑娘挺好相处的，和人家化干戈为玉帛呗？”
看着高冷，实则根本没什么架子，挺合群的。
姚东切了声，嘲讽道，“怎么，看人家漂亮，就为她说话？”
楚旭眉一挑，吊儿郎当地道，“人家本来长得就好看，我这叫帮理不帮亲。”
“少啰嗦。”姚东面露不耐，起身从后门离开教室。
楚旭啧了声，这暴脾气。
他转过脸，视线扫过黑板上潦草的字迹，他忍不住乐了。
这字比他的还丑。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撑到第四节课，顾清宁饿得有点发晕。
一下课，她直奔食堂。
刚打完饭，后面就有人在喊她。
“清宁。”
顾清宁抬头看去，好几个班里的熟面孔，其中就有她的同桌孙巧巧。
孙巧巧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圆脸洋溢着灿烂的笑，“清宁，这里不好占位置，你和我们一起去那边吃吧。”
顿了顿，她补充道，“你不用担心，都是班里的同学。”
顾清宁扫了眼四周乌泱泱的人群，果断点了下头。
孙巧巧笑得眉眼弯弯，边走边道，“我们班的人中午都是留在学校吃的，时间久了，大家都扎堆坐一块。”
顾清宁默声听着。
走到食堂靠窗的一角，两排椅子都坐满了C班的同学。
看见孙巧巧身后跟着的人，楚旭一群人面上露出几分讶异。
以为孙巧巧口中的扎堆坐一起充其量是几个人，没想到竟是全班的人。
顾清宁淡眸微凝，忽然有点后悔跟来。
孙巧巧招呼道，“清宁，来这边坐。”
顾清宁端着餐盘，迈开脚步走了过去，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