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
不染摇头，轻轻抿着唇，给人一种很委屈很担心系统之神的感觉。
鹿小路蹙眉，喝完果汁，把杯子放下，这才看向不染，说道：“系统姐姐似乎想放弃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姐姐她……不想要我了吗？”
不染垂下眼帘，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姐姐离开，可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小鹿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我？”
“帮你？”
鹿小路皱眉，看着不染问：“我怎么帮你？”
“这可是你和系统姐姐的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又能帮到什么？”
不染微愣，似是没想到鹿小路竟然会这样反问他，他小声说：“我……没想让小鹿姐姐为难，就是……想让你帮忙劝劝系统姐姐，让她不要轻易做决定。”
“我没有不回她，也没有不理她，我每天都很忙，她都知道的，以前她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好像很不开心，我怎么劝她都没用。”
鹿小路差点气笑了，她靠在沙发上，问道：“你是怎么劝系统姐姐的啊？”
“当着我们的面劝系统姐姐了，还是私下里劝她了？”
不染眸光晃了下，低声说：“系统姐姐说要离开我的时候，我立刻就说不要了，私下里也和她说过不要走，她没理我。”
鹿小路挑眉，“你只说了一句不要走，是吗？”
“没有啊，肯定还说了其他的。”
不染抬起头，竟然对鹿小路笑了，好像谈论的是一件让他很尴尬的事，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怎么可能只说这一句？我当然会说其他的话，我也知道系统姐姐是怎么想的，我跟她解释过。”
“怎么解释的，能说来听听吗？”
鹿小路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地看不染，摆出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
不染有点尴尬地笑，小声说：“就是正常说的，她说我因为认识了你，就开始不理她，我说我没有不理她，她跟我说话我也回复了。”
“回复？”
鹿小路挑眉，问道：“你是怎么回的？”
“就正常回的啊。”
不染看着鹿小路，有些无辜地说：“系统姐姐跟我说话，我都回了啊。”
“然后呢？”
鹿小路问道：“她什么时候说的，你什么时候回的，就只是回了消息，还说了别的吗？”
不染有点尴尬地笑了下，小声说：“我看见就会回的，只是有时候我在忙，没办法立刻回复。”
“回了消息……然后就……正常说话啊，可是有时候我说话了，系统姐姐也不回我。”
鹿小路用力闭上眼睛，被不染的话气到了。
她怕自己不闭眼，就会忍不住翻白眼，“不染兄弟，我简单理解一下你的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系统姐姐和你说话，但你不一定会立刻回复，因为你在忙，对吧？”
“她可是你的系统啊，你回她很浪费时间吗？”
“你在心里就能回一句的，不管你在做什么，你在心里想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点鹿小路是真的很难理解了。
系统之神作为不染的系统，他们俩聊天就像系统提示一样，系统之神的声音可以直接响在不染脑海里，而不染只需要在心里想一下就能回复系统之神。
饶是如此，就这么简单的回应，不染都懒得回答，这怪系统姐姐觉得有落差了？
鹿小路深吸口气，压住自己眼底的怒气，说道：“你和系统姐姐平时都在聊什么，你们的聊天内容是什么？”
“这……好像有点……”
不染犹豫，似乎不太想告诉鹿小路。
鹿小路抿着唇角，无奈地看他，“你要是不说，就别找我帮忙，我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都乱出主意。”
“我没有不说……”
不染尴尬地低头，笑了一下，小声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和系统姐姐以前有很多话说，现在好像没什么话说了。”
“她天天跟咱们在一起，咱们平时都在聊天，她私下里再和我说话，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啊？”鹿小路真的气笑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明知道系统姐姐想收回对你的偏爱，想要离开你，然后在她私下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却不知道说什么，然后不跟她多说几句，是吧？”
“不染，你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鹿小路抬起手，对着不染的方向比了个‘赞’的手势，里面却没什么夸奖的意味，“不染，看来你并不在乎系统姐姐，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别摆出为难的样子，不要说什么不想系统姐姐走之类的话，那样是不对的。”
“如果你觉得系统姐姐走也行，不走也行，你就果断地让系统姐姐离开，你自己都说知道她对你的感情，然后你还不想回应，却一直想让系统姐姐留在你身边，那样不是耽误系统姐姐吗？”
“我……耽误了系统姐姐……”
不染垂下眼帘，像是在思考一样，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如果系统姐姐真觉得我耽误了她，那她就走，我不会挽留。”
“可我从没想过耽误她，我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玩很开心。”
“系统姐姐说她无意识间把主角光环给了我，是害了我，但是我不觉得是那样。”
“主角光环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不便，可是我也因此得到了很多，我不会忘记系统姐姐对我的帮助，如果她真的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但我会一直记着她，也会一直在原地等她。”
“如果有天系统姐姐愿意回来，我还想和系统姐姐一起玩。”
鹿小路眉头皱着，听到不染的这番话，她眼底的怒气反而好了点。
“不染，你要是这么想，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系统姐姐？”
“每次系统姐姐说自己要走，你就只会说不要走，给人一种很敷衍的感觉，这样不止系统姐姐生气，我听到了也会觉得敷衍。”
“我……好像没办法和系统姐姐说这些。”
不染垂下眼帘，小声说：“和我在一起，系统姐姐是需要付出的，她帮我，给我的那些提示，都是她的付出。”
“我们不是平等的，所以我没办法要求系统姐姐留下，让她留下，享受她的继续帮助吗？”
不染嘴角扯出的笑，带着一丝苍白和无力，“小鹿姐姐，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系统姐姐在想什么呢？”
“可我和系统姐姐从来不是公平的，她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确实，最初我很想和系统姐姐拉近关系，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系统提示，可时间久了，我发现系统姐姐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不想让她失望，不想再利用她。”
“然而我又很笨，依靠自己似乎总是在走错路，系统姐姐给我了很多很多提示，才把我推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我不想依靠她，却又一直在依靠着她。”
“小鹿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鹿小路眸光晃晃，摇头说：“那倒也不是，你能来到这个位置，多少和自身的努力有关系。”
“当然，系统姐姐对你的帮助也很重要，你能记住这一点就挺好的。”
不染唇角轻轻勾着，低声说：“我当然会记得了，系统姐姐陪我那么久，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一直都知道，要是没有系统姐姐，就不会有今天的不染，所以系统姐姐说主角光环是因为她的偏爱才产生的，我一点都没生气，我甚至还很开心。”
“我们找到了主角光环的原因，原来我不是生活在其他世界，我认识的这些朋友都是我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那时候的我想的是，我可以不用和大家分开了，真好。”
“可系统姐姐却说，想要解除我身上的主角光环，就必须收回对我的偏爱，我的第一反应是收回就收回，只要能和大家在一起，我无所谓，可系统姐姐又说，收回对我的偏爱是要离开我的意思。”
不染苦涩的扯着嘴角，闷闷地说：“我不是想要那份偏爱，如今的我已经拥有了很多，没有系统姐姐的偏爱也没关系，可为什么系统姐姐不偏爱我，她就要离开我呢？”
“我想不明白，苦思冥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甚至……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系统姐姐了。”
“我强求系统姐姐留下，就像是强求那份不属于我的偏爱和成功一样，可若是放任系统姐姐走，我又做不到。”
“我可以不要那份偏爱，只求系统姐姐留下，行不行？”
鹿小路垂眸，沉默了。
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来之前她是怪不染的，觉得不染一直不作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系统姐姐离开，他是不对的，现在听了不染的话，鹿小路又能稍微理解一点不染。
如果换成她是不染，她可能也很难做。
“不染，我问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