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程欢脑子嗡嗡的，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失去。
她脑海里不断闪过“蓄意杀人，冤冤相报，两败俱伤，偿命……”这些恐怖至极的字眼。
叔叔是那么斯文干净的人，他怎么会……
但穆程欢立刻想到去年她脚腕受伤时在病房，他轻描淡写就处置了那个大块头堂主的事。
她忘了，他除了墨氏总裁的身份，还是四海帮的幕后掌门，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身体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正发怔愣神，口袋里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穆程欢木木地低头拿出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她浑身止不住地一颤。
震动持续一遍又一遍，穆程欢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机械地迈步继续往前走，手指竟有些发抖，摁下接听键。
“欢欢，在哪里？”电话那端，是那道低沉温和略带着焦急的声线。
穆程欢咬唇，一下子发不出声音，刚才那两位老人的伤心悲怆她听得清清楚楚，要何其残忍嗜血才能眼睛不眨就要了人家儿子的命？
可是他现在对她低低耳语，又是那么温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穆程欢的心乱了，茫然无措，对这个男人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恐惧感，他金钱无数，势力滔天，那两个老人说他们的儿子是被他害死的。
“跟婉宁那丫头在干什么没空理你老公？”彼端，他竟还在笑。
穆程欢回头看着那双苍老可怜的蹒跚背影，眼角眨出泪光。
她真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男人，如果今天没来医院，如果没有替洛婉宁来买姨妈巾，或许她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个可怕的真相。
“怎么不说话？”久听不见回答，墨修宸皱眉，声音也沉了下来。
穆程欢吓一跳，“我……”
“在哪里？”
“我，洛小姐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去超市替她买点东西，马，马上就回来。”
“你一个人？告诉我位置，我下来找你。”
“不用了，……我已经买完了，正往回走呢。”
他轻笑了一下，“这医院很大，别迷路了，我让韩东下去接你。”
穆程欢僵硬地应着，挂断这通窒息的电话。
“小嫂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身后，洛婉宁显然已经听见了电话内容，看着她空空的双手和苍白的脸色，眯眼打趣道：，“你不会真的迷路了吧？”
穆程欢怔怔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你，你怎么……”
“我干等你也不回去，正好有护士去洗手间，我就问她借了一片，急忙出来找你了。若把你弄丢了，修宸哥非跟我急不可。”
穆程欢讪讪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等的。”
这倒弄得好像她存心似的。
洛婉宁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又没得罪你不是？好了，咱们回去吧，修宸哥该等着急了。”
穆程欢站着没动，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四海帮的大小姐，迟疑几秒，还是问了句，“你们四海帮，会跟电影里的黑社会一样打打杀杀吗？”
洛婉宁怔了一瞬，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嫂子你为何会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穆程欢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你告诉我，帮里出过人命吗？”
“你在调查谁？”洛婉宁像是突然被刺到，一下将自己手抽了回去，惊慌地看着她，“调查我哥还是修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