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条上漆黑的三个字，陆子勋写的：李小白。
李牧心想自己哪里小了，他跟陆子勋年纪差不多，就算身板他比不过，但那也是因为陆子勋一米九的个头太高了。
他伸手去夺，陆子勋把布条攥在手里，故作严肃地说：“想清楚，就这两条，废了就没了。”
李牧灵机一动，自己手里还有一条空着呐，于是一把将笔夺过来，奋笔疾书。
等他写完陆子勋一看乐了，李牧写的：陆大黑。
行，两人各让一步，李小白和陆大黑永结同心在铁链上。
陆子勋用力打了个死结，回头看向怒气平复眼带憧憬的李牧，突然开口，“李小白——”
李牧神色一滞，傲娇地转过头望天，不理他。
陆子勋再开口时声音略微沉了些，眼睛里头刚才那份戏谑也没了，深情款款的，“陆大黑爱着李小白——”
铃铛跟布条混在风里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李牧缓慢地转过头，眼睛迎上陆子勋的目光。
那目光像是穿过他二十余年的人生，或者更加幽远的时空，历经坎坷，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归处。
李牧应了一声，“哎！”
没有矫饰，也没有羞涩，足够坦诚也足够坦然。
但他那眼神，陆子勋再次觉得自己像是欠过他一辈子似的，陆子勋只能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而陆子勋深邃的眼神中是能将人溺毙致死的温柔，似乎又不止温柔。
李牧凑过去，拉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抬起头，在陆子勋的唇角，很轻地印下一个吻。
随后注视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一次，“哎，我也是。”
为了不耽搁第二天的排练，他们当晚就上了返程的福，深夜落地。
李牧在飞机上睡过，这时候醒来，身体疲惫，但脑子清醒。
车稳稳前行，李牧想着晚上行车和行人都不多，干脆把车窗降下，望向窗外的夜色。
保姆车有隔板，把他们和司机完全分开，陆子勋有力的大手一直握着李牧的手。
李牧望着街边成排的路灯和幽暗灯光下别有一份宁静的马路，又想到身边跟他同去同归的男人，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
十指交握，他手指收拢把陆子勋的手握得更紧。
陆子勋仰靠在椅背上侧眸看他，“累了？”
李牧摇摇头，今天从一大早开始最累的就是陆子勋，毕竟把一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从山脚一口气背上去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陆子勋永远是钢铁神兵一样旺盛的精力，飞机上也没休息，这会儿隐身依然烁亮，半点疲态都没有。
这个男人似乎永不知疲倦，一直可以依靠，平生第一次有人给李牧这样安稳的感觉。
李牧心里头感慨，没说话，想着想着又有些莫名的悲怆，他们都是男人，这样的安稳他不知道还能依靠多久……
车里头沉默了半晌，李牧目光不经意扫过街边的时候突然停住，回头看一眼陆子勋，“那是不是聂老板和他的家眷？”
陆子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时路边的人和车都逐渐被抛在车后，他点头说：“是他们。”
刚才一瞥，路灯底下聂风正搂着他家尼克，任由怀里的人踮脚在他脸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