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新年倒计时还有一分钟。
林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前觉得高素质网友的一切都很好，从印象到他的游戏技术以及和自己的三观……都很合得来。
她盯着对话框里的“新年快乐”发呆，有些缓不过神来。
外面聚在一起跨年的人已经开始呐喊了起来，嚷嚷着让大家都准备好，要开始倒数了。
林溪不知道这样冷的天气那些人是怎么克服严寒在外面吹冷风的，她只知道自己肯定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还是嗑瓜子喝茶看无聊的春晚，这样的老年性活动比较适合她。
微信语音响起来的时候，林溪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出去。被吓到之后动作弧度太大，以至于爸爸妈妈都往她这儿瞧。
林溪慌忙按下手机的静音键，而后才去看弹她语音的是谁。
短短两三秒，她想过很多个有可能的人——
或许是段瑶，认识之后第一个新年，她很可能想当第一个和她说新年快乐的人。
又或许是林嘉鑫，往年都是和他一起守岁跨年的……今年没有。
但林溪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她的师父大人，高素质网友。
外面倒计时的声音已经愈来愈大了，林溪能清晰的听到有人从三十开始倒数。
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接起了语音，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大过年的，如果不接的话不太合适。
她这样安抚自己。
莫名的紧张从脚底升腾起来，缠缠绵绵的让她整个人没由来的觉得此时此刻的温度应该有个三十度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呢？她觉得自己的脸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
高素质网友没有说话，林溪也没有说话。
顶着自家爸妈好奇探究的目光，林溪终于捏着手机冲回了自己房间去。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算觉得空气流通了，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徒弟。”
她听到手机里的人这样喊她。
林溪娇小的身体猛然间一颤，仿佛被奇怪的东西念出了禁锢的咒语，让她浑身上下僵硬得无法动弹。
新年倒计时只剩下十秒钟。
林溪张了张嘴，走到窗户边上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浪漫，这样冷的天气还能聚在一起在外面守岁过除夕。
林溪呵出一口白气来，微信语音里的人没有继续再说话，外面的人在喊着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间，原本黑漆漆的夜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来，轰轰烈烈又绚烂夺目。楼下的人互相在呐喊着新年快乐，那种兴奋得快要飞起来的感觉。
林溪好像听到语音里说了什么，可这里的烟花爆竹实在是太大声了，她没有听清。
噼里啪啦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高素质网友始终没有挂掉语音，等她这边没有声音了，他才轻声问：“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他的嗓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温柔和欢喜，似乎没有想到林溪会接，也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即使双方都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