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般看着餐桌上种类繁多的丰盛早饭，一时间无言以对。
傅熹禹眼巴巴地望着她，盯着她的手什么时候会拿起筷子，会最先夹哪样食物，会不会喜欢。
要是不喜欢，哪怕是一丝皱眉头的动作，都会过他的眼。
“般般，先喝牛奶。你尝一口看看，喜不喜欢，是从农场那边直接送过来的，纯绿色养殖的奶牛，很营养健康。”
傅熹禹把一杯热牛奶端到她手边。
“小舅舅，我喝完啦。”馥馥咕噜咕噜把自己的牛奶喝完了，将杯子拿给傅熹禹看，一滴也没剩，“馥馥会长高高吗？”
喝牛奶会长高这点，不是骗孩子。傅熹禹没心虚，就是般般还一口没喝，他紧张地偷瞄了她一眼，看她终于伸手，夹起了一只水晶汤包。
“里面是虾仁菌菇馅。”
“哦。”
沈般般放下了，端起面前黄色的粥闻了闻。
“南瓜小米粥，粗纤维，有助于消化。”
“哦。”
“海苔鲜虾饼。”
“哦。”
傅熹禹一脸紧张地推销，“这个鸡蛋羹很有营养，是农场里的土鸡刚下的蛋，还不到几小时。你尝尝看？”
农场？
沈般般想起以前章裕宁有一个绿色农场，她时常亲自去打理，带回来的食材专供傅家人自己吃。
那里也经常是她们圈子里一群富太太聚会的地方。
小时候的傅洛安在农场里还有一匹红鬃马，她每次从那里回来，就会向沈般般炫耀自己的那匹马。幼时的沈般般只有在照片里见过傅洛安那匹小马驹，长得很漂亮，傅洛安坐在马背上，神气十足，像个昭告天下的小公主。
那是她的，属于她的……
啪哒。
沈般般扯了下手腕上的皮筋，弹回到皮肤上，留下了圈浅浅的红印子。
傅熹禹警铃大作，完了，这个动作……
这种皮筋是心理治疗师发给心理疾病患者的皮筋，有一种俗称的“皮筋疗法”，又叫做“厌恶戒断疗法”。
当患者开始陷入情绪困境时，狠狠地弹一下自己，疼痛就会立即袭来，可以停止患者当下的胡思乱想。
傅熹禹下颚绷紧，握筷子的手力道大到几乎要把筷子折断，面上克制着情绪没有显露出来。
他伸手想去碰碰沈般般的手腕，强烈克制着才没动作。
看到那条浮现出来的红印，他的眼眶红了。
“我去下洗手间！”
他腾的站起来，再不离开，他不保证能够在般般面前忍得下去。
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啦啦地流出冷水，傅熹禹用冷水狠狠揉搓一遍脸，用力把眼睛里的泪水洗去，擦拭得两只眼睛都通红两片。
望着镜子里满脸水珠徐徐滴淌下来，傅熹禹后悔心痛，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在手掌要拍到脸颊上时，他动作停住了，抽出纸巾把自己脸上的水擦干，要是带着巴掌印出去，在他们面前解释不清，会引来般般更深的厌恶。
当他回到餐桌旁时，般般正在和馥馥、宋竞三人气氛轻松地用餐。
沈般般没看他，“我教了孩子不要浪费。吃不完的你解决掉。”
“好！”
傅熹禹爽快答应，嘿嘿笑了两声，傻兮兮的。
盯着般般一口一口地吃东西的模样，他热泪盈眶，脸白洗了，这回是喜悦和幸福的泪水，筷子都夹不稳，滚到了馥馥的宝宝碗旁。
“小舅舅，我喂你。”馥馥拿叉子叉起来，不管不顾地塞进他嘴里。
“烫唔！”
这只汤包里的汤特别足，傅熹禹瞬间被烫到叫起来，硬生生含着生理泪水忍住了，挤出一个笑：“真好吃，馥馥喂的特别好吃。”
沈般般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要做什么？”
今天是周日，沈般般不用去集团上班，两个小孩也不用去上学，原本温馨的居家活动日，由于宋寒周的缺席，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傅熹禹灌了口快凉掉的牛奶，“看剧本。你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
“有。”
“什么？”
傅熹禹眼前一亮。
“小希妈妈的老年社团里今天有义卖活动，你去帮一下忙，用你的这张脸和影帝的号召力拉拉人气。”
老年社团？义卖活动？让他出卖色相？
傅熹禹哪敢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