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我父王说起过你们来历。”
秦昊慢慢站起身，道：“你就是莫问柳吧，寻花门门主莫寻花是你师兄或者师弟，师父……是号称旧西蜀最后一位硕果仅存的墨家侠客莫问道？”
莫问柳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你如何知道我们来历？”
他和莫寻花师从莫问道的事情，别说是现在的大楚，就是昔日的旧西蜀，也是鲜有人知。
秦昊幽幽道：“当年我父王率领北凉铁骑入西蜀，你师父莫问道组织三百四十余名杀手死士接连刺杀我父王十四次，最凶险一次俨然杀到我父王帐内。若非是当时我父王亲兵替他挡了那必死的一刀，可能还真让你师父得手，西蜀国会不会亡，难说。但这也给我父王积累起足够经验，你们问柳门和寻花门刚刚在北凉有些名气，我父王就从你们作案手法上大致猜出你们的来历。”
“墨家，侠客，死士……”
他喃喃两声，忽地低头，“你们来杀我，是想替你们师父报仇？替西蜀报仇？还是有人出了高价？”
“即是为师报仇，也是一桩买卖。”
莫问柳答道。
秦昊轻轻点头，“你这回答还算勉强能让人相信，若是你说你光是为师报仇，或者只是买卖，那我肯定是半个字都不信的。好吧，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是谁，买你们出手？”
莫问柳有些纠结。
杀手不报雇主来历，这是规矩。
他明知必死，也不想坏了行规。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为难你了。”
秦昊也知道这世上有些职业将一些古老相传的规矩奉若圭臬，改口道：“那我来猜猜吧，是当今皇后？”
莫问柳眼神疑惑。
“那就是这庆元道节度使温亭蒿了？”
秦昊又道。
莫问柳眼神晃动了那么一下。
秦昊心知自己猜对了。
他并不打算再问莫问柳，温亭蒿是给他们开出了怎么的价钱，因为这个无关紧要。
“秦昊！”
只刚要给莫问柳个痛快，莫问柳猛地叫住他。
“还有话说？”
秦昊道。
莫问柳道：“我们问柳门毁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日后若是我师兄率领寻花门高手来找你报仇，别的人我不说，只请你能留下一个女孩子的命，她叫莫植棠，是我师父的孙女。我师父那一脉，就剩她一个，我们旧西蜀墨家一派，等我师兄死了，也差不多就剩她一个是真传了。”
“归北凉，我不杀你。”
秦昊突然改变主意。
他并没有造反的心，但朝廷有蛛网、利勾，他也不介意在北凉弄一个碟子、暗杀机构。
其实以前北凉王府麾下有这样的机构，由供奉充之。但随着秦覆山去世这么多年，当初那些网络也都近乎全断了。
莫问柳有些意动，“我们被江湖那些自命正义的门派视为洪水猛兽，你不怕？”
秦昊轻笑，“你觉得我应该怕吗？”
莫问柳沉默半晌，“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修为？”
“很高很高。”
秦昊道：“高到你没法想象的那种。”
“好吧。”
莫问柳苦笑，“我怎么去北凉？”
秦昊道：“去北凉王府，就说是我说的便行了。切记，不要试图闯进去或者溜进去，不然，你会很惨。”
莫问柳一愣，随即点头。
秦昊又道：“可以让你师兄带着寻花门也去北凉，你们这些年虽说看着麾下高手渐多，但想来东躲西藏也不是那么好受。到了北凉，除去那些各地碟子仍需要潜伏，我敢保证，没人敢拿你们怎么样。”
听着这话，莫问柳真正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