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臣和鹰晖闻言也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鹰臣的身份只是凤王手底下的前锋将军,相对于官职来说,只是比跟宁南总督的职位低了那么一点点,这样对对方是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反客为主。
到那时候突生异变,那可就麻烦了!
但如果是战景奕亲自出马的话,对方必定不敢多做其他那些多余的动作。
因为战景奕不单单是大将军,还是一个手上有实质兵权的王爷。随便用哪个身份都好,直接是完全可以碾压朱有才这个宁南总督的。
鹰臣和鹰晖对此也不再多言,这件事情要是能够尽快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
战景奕见鹰臣和鹰晖不再说话了,便直接下达了命令。
“你们两个好好安排一下,该准备的要尽早做好准备。”
“是。主子放心!”
是夜,鹰臣和鹰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而他们的身后则是由炼狱军护卫着的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一行人缓缓的走在了金城那寂静的大街上。
朱有才本来就派人在外头暗中盯着,在发现这一情况的人,即刻就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朱有才。
朱有才本来就提前在万福楼里头等着了,在听到手底下的人来汇报这个情况的时候,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说什么?”
担心跪在地上的暗卫如实的回答道。
“大人,对方确实带着一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那里头可有人?”朱有才着急的询问道。
但暗卫却是这样回答的。
“属下不知。对方人数太多了,而且那马车不但被遮的严严实实,四周还有人守着,属下根本就无法靠近查看。”
朱有才闻言,就感觉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旁边的书生一见这种情况,便朝着那暗卫说道。
“行了,继续去盯着吧,如果有什么异样,即刻来报。”
暗卫退下后,朱有才才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本来,今天晚上的宴会就只是单独的为鹰臣而准备的。
没成想,自己今晚该招待的人,很有可能不是这位前几天突然冒出来的前锋将军。
这突然出现的马车,究竟里头坐着的人是谁?会不会对自己原先制定好的计划有所改变?
朱有才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很快就被自己给否认了。
坐在旁边的书生眼见朱有才伸手揉着自己太阳穴,那一脸愁容的样子,便忍不住关心道。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朱有才自己想不通,便只能够继续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闻言,书生倒是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爷,这江起云可是凤王手底下的前锋将军,那马车里坐着的人该不会是那位吧?”
朱有才被书生这么一提醒,倒是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很小,很有可能是几乎不会发生的概率。
所以想到这里,朱有才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突然间便舒缓了过来。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那位可是奉旨驻守边关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他是绝对不能够擅自离开边关,就跟我是一样。”
只是朱有才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下。
排除掉了这个可能性之后,朱有才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一些。
只要不是那位,那一切也就简单多了!
至此,朱有才又再次变成了那个成熟稳重的宁南总督。
“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明白。”
“书生,此事有劳你了。”
“老爷放心,在下必定竭尽所能。”
鹰臣等人总算是抵达了万福楼,只是马车里的人并没有下车,只有鹰臣带着鹰晖和十个炼狱军翻身下马之后,就进入了万福楼里。
此刻的万福楼与外头那黑暗的夜色不同,万福楼里灯火通明,但和外头一样,里头大堂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一位食客出现。
鹰臣也不搭理这个,他们此行过来只有一个目的。
然而,马轩伯却没有出现。大堂里头就只有一个身穿白衣,长得很像小白脸的男子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摇晃着折扇,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人上门。
鹰臣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感觉一下子就跟资料上那个叫书生的人对上了。
“你是何人?”
面对鹰晖的询问,原本在摇晃着折扇的书生收起了折扇,缓缓起身朝着鹰臣抱拳行了一礼。
“敢问,阁下可是江起云将军?”
鹰臣闻言面无表情的冲着对方回答道。
“本将军正是江起云,不知阁下是何人?”
“在下涂百理,人送外号‘书生’,今日有幸见到江将军,真是在下三生有幸啊!”
看着对方毫无做作的表演,鹰臣面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在心里却疯狂的吐槽道。
但这人究竟是男是女啊?怎么这脸白的就跟涂了白粉一样?
这个人自称是书生,但这长相可以来说是十分的阴美,怎么说呢?
这个人有点像棺材铺里的纸扎娃娃。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鹰臣在看到书生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有点像南风馆里的小倌。
不然对方为什么会打扮成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书生之所以学那女子般往自己的脸上涂脂抹粉的。
实际上是因为书生的脸上有一块胎记,这块胎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直接覆盖在了书生左半脸的上半部分,小的时候他就因为这个胎记而备受他人的欺负。
于是他奋发而起努力的读书,本想通过科举考取功名,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到那时能够报效国家。
谁知,就因为自己脸上的胎记,他不但受尽了屈辱,还失去了永久参与科举的资格。
心灰意冷的书生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他本想要投河自尽。
但就在这时,朱有才的出现,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缕温暖的阳光,也让书生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朱有才得知了书生是个人才后,就让人找了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断,甚至还花费了大价钱买上好的药材给书生服用。
可书生脸上的胎记,在经过三年的治疗之后,就只是变得淡了一些,但看上去却没有之前的那么吓人罢了!
后来,书生为了掩盖住脸上的胎记,便学那女子般涂脂抹粉的。
只需要上几层水粉,就能够轻易的遮盖掉他脸上已经变淡了不少的胎记了。
书生也因此重获自信心,后来书生为了感念朱有才的恩情,便决定跟在朱有才的身边,利用毕生所学为其出谋划策。
时间回到了现在
鹰臣看着书生那一张像棺材铺里头纸扎娃娃的脸,就感觉到身上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
书生微微低下头,咧开嘴笑了。
“江将军似乎对在下心存敌意?”
鹰臣面不改色的看着书生回答道。
“本将军与你是第一次见,在不清楚你的来历之前,对你抱有一些敌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书生闻言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着鹰臣说道。
“江将军,今日这宴会是我家老爷特意为将军举办的。”
鹰臣虽然早就猜到对方口中的老爷是谁,但他还是假装不知情的开口问道。
“你家老爷?谁啊?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敢请本将军来赴宴?”
书生也没给鹰臣解释,而是往旁边退了两步,拿着折扇的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将军请移步到楼上,一看便知。”
鹰臣知道,楼上肯定是朱有才在房间里。而马轩伯没出现,估摸着是对方觉得他没用了吧!
鹰臣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抬脚就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毕竟,该来的还是得来!
书生跟在其后,直到上了二楼之后,书生便在前头带路,一直引着鹰臣前往了最中间那个最大的雅间。
雅间的门被书生伸手推开了,鹰臣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两个舞女身着暴露的扭着自己那纤细的小腰在跳舞。
鹰臣也不去看那两个舞女,反而抬脚走入了房间,直接从中间穿过去之后,张开双手将那两个舞女推开了她们原本的位置。
那两个舞女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就站了起来,也不再继续搔首弄姿的跳舞,而是像两块木头一样的站在原地。
鹰臣看到了朱有才正坐在主位,手里还端着茶盏,脸上不由得扯开嘴一笑。
“哟,本将军还当是谁呢?这不是朱总督吗?原来你就是那书生口中所言的老爷啊?”
朱有才想到对方会直接开口,便笑着开口说道。
“本总督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江前锋。”
鹰臣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朱有才,眼神里暗含着审视的目光。
朱有才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这一点,这才如同笑面婆般笑呵呵的开口请鹰臣入座!
鹰臣也不同对方客气,直接就走到了左边的位置坐下。
“许久未见,江前锋近来可好?”
鹰臣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进入了状态。
“朱总督还真是好雅兴,你这不在永州里待着,怎么还跑到金城来金屋藏娇了。不知朱夫人可知道?”
朱有才闻言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江前锋说笑了,本总督此番过来只是为了巡视而已。并不是江前锋口中的金屋藏娇,还请江前锋莫要误会。”
鹰臣自顾自的拿起酒壶,就往面前空了的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直接就一口闷了。
“这酒还真是好酒!入口醇厚,最起码得有七八年了吧!”
朱有才不知道应承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还是笑呵呵的给对方解释道。
“江前峰所言甚是,此酒乃是万福楼掌柜在八年前万福楼开业当日,特意埋在后院桂花树下的。本总督听闻有如此好酒,便花了大价格从那万福楼掌柜的手中买了一小坛。”
鹰臣闻言再次端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之后,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了感慨一声。
“此酒只应天上有!”
朱有才见对方好像并不是有事的样子,但还是不敢放松任何的戒备之心。
这江前锋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之前自己都没有收到半点风声,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了!
现在这个人居然敢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喝酒吃菜,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会出现在宁南,不过只是来耍一通罢了。
“江前锋,不知这酒菜可还合胃口?”
“还不错。就是有些无趣了。”
鹰臣说完话还拿着筷子夹了一片已经被拼成了薄片的烤鸭肉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随便嚼两下之后,又端起的酒杯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好酒。
不得不说,这两者还真的是蛮搭配的!
“不瞒朱总督,本将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了,今日倒是要多谢朱总督款待了…”
朱有才闻言,还以为对方是想要借这一顿饭暗示自己,便十分客气的开口说道。
“江前峰说的是哪里话,只要江前锋喜欢的话,你在金城的这段时间,本总督便让人多给你准备一些美食,还有吃的,用的,穿的都由本总督出钱,已尽地主之谊。”
鹰臣夹了一口菜塞进了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准备就不必了,有些东西还是得在现场吃才比较美味。至于用的还是穿的,本将军自己有,就不劳朱总督费心了,你说对吗?朱总督。”
“江前峰说的是。”
鹰臣只是冲着朱有才咧嘴一笑之后,紧接着拿着筷子又开始吃了起来。
朱有才也没有动筷子,而是自顾自的端着酒杯看着鹰臣在大快朵颐。
怎么感觉这个人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但是这种情况跟马轩伯汇报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是对方只是觉得马轩伯不过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好好的去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