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有种莫名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于是我的思想和行为都会发生变化，我不知这是不是因为我对他有独特的感觉，因此才会导致我的变化。」
薇拉菲尔反复咀嚼着，临了她还听见了柏克莉特的低喃。
「一切都开始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难道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吗？或者说，她知道这些事情原本的发展轨迹？又或许她筹谋大计但突生变故引发了蝴蝶效应，所以一切开始不可估量。
薇拉菲尔又折返回去，低声回应，「您…什么意思？」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能指向一点。
柏克莉特绝不是个待宰羔羊。
「我的意思是，突然生出了许多变故，以后也会变得不确定，你不是问我关于佩西的事吗？」
「什么意思？这和佩西有关？她告诉我她只是普通的内勤侍女。」
薇拉菲尔越发迷茫。
「对，她是的。可能她到期就会辞职，回去和她母亲一起生活，但现在，发生了很多改变，她可能要死了。」
「再比如你，你的烙印会伴随你到二十年后，那时你可能也和佩西一样辞去工作，接受你母亲给你安排的家庭，但现在，发生了变化，你可能会成为谁的姘头。我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蒙K多夫早就失踪在那场混乱里了。」
薇拉菲尔额头冒汗，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都明白，那请你直说吧。」
如果说之前和柏克莉特的接触让她觉得是心思颇多但无害的纯良公主，如今这般，她毫不避讳自己的秘密，甚至说她的反应太过平常了，仿佛她早知夺舍的存在并且深信不疑，薇拉菲尔要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薇拉菲尔躺在床上思索，天边微亮时星辰隐约出现，雨大概是要停了。
昨夜有一道雷声堕下，掩住了柏克莉特的话，她赶走了薇拉菲尔。
天亮时分，薇拉菲尔又去敲了门，她希望知道一些事。
比如，柏克莉特是她的同盟，或者她也是任务者。
不过门没有开。
*
藏书室内书卷翻涌，昨夜有人通宵达旦。
破晓时分，曼德拉终于获得了一些线索。
转世之人之所以会和前世有所不同，大概是因为途中差错，将灵魂撕裂开了。
具体会撕裂成多少片，又能否拼接，转世之人又能否回忆起一切，尚未可知。
书中没有写，但曼德拉似乎燃起新的希望。
也就是说那尚存的气息，确确实实来自他的爱人。
他又开始反思起，或许以前见过的每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都来自他的爱人。
他再次皱眉，在案台前独自坐到天亮。
「主人，昨天夜里两位客人没有睡下，不知在密谋什么。」
曼德拉抬头，已亮的天衬得台盏灯火有些昏暗。他起身离开藏书室，心中隐约告诉自己去看一下她。
等他上了高层，拐弯就是她们的房间了。此时他听见了敲门声。
薇拉菲尔敲门，柏克莉特没应声。
他上前，「昨天守夜的傀儡告诉我你们都没睡，现在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不用在意礼节，我这里没有这种东西，你们睡去吧。」
「天亮了。」
「不用担心，你们今天依然可以住在这里，我不会赶你们走的，不然作为主人家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薇拉菲尔应声，回了自己的房间，临关门时听见隔壁的女声传来。
「曼德拉，你进来。」
薇拉菲尔眉心直跳。
她不由得担心，都说外国小孩早熟，该不会公主殿下也不知分寸吧。
她才十四五岁。
曼德拉应该有分寸吧？
她虚掩着门，不知能否听清些动静，只求他们不要乱来，虽然这样揣摩不太好，但万一在她眼下出了什么岔子，国王就算宽宏大量她也一定会掉脑袋的。
*
「站在门口干嘛，过来坐。」
曼德拉犹豫着，就算他是主，她是客，也不该随便进女儿家的房间，这样对她不好。
「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
「好吧，可以请你递给我一杯水吗？就在你手边的桌子上。」
柏克莉特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将杯子双手捧在手里。
再度安静，两人各怀心思。
该如何开口？
该怎样说服他配合我？
「歇下吧，我知道你昨天夜里没睡，我不做打扰了。」曼德拉斟酌开了口，转身欲离去。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门又被关上。
城堡的隔音真的很好。
隔墙的耳朵一丝动静也没有洞察到。
「我希望你配合我演一场戏，作为交换我可以呆在你身边两年。」
「昨天夜里你看我的眼神，实在让人忽视不了。」
曼德拉拉过椅子坐下，垂眸倾听。
「如果你没有意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计划。」
「你怎知我一定会答应，我的眼神看上去是想要你吗？」曼德拉望向她，光线刺激着他，紫色的瞳孔微缩，但始终注视她的眼睛。他要知道在面对这样的调侃时，她是什么反应。
「我的直觉，你这样的神情会让我觉得你非我不可，你就当我在说胡话了。」柏克莉特和他对视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始终没有情绪，没有神采。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刚认识的人来配合我的计划。」她又喝一口水，再次直视他的眼睛，「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女骑，她是我父亲埋在我身边的棋子，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父亲要把我嫁去千岛。」
「最近确实听到了风声，千岛的使者们也入境有几日了。但你怎么知晓我愿意为你对抗国王呢。」
见曼德拉丝毫不惊讶她的身份，她有些犹豫。他既知道一切，但总不出手，是不是说明她没有这么想自己留下，那她的砝码就失效了。
「我熟读弗黎帕克地形图，研究各地经济中心，各地城堡归属者，什么权利分掌在谁手里，我都清楚明了。」
「你的城堡不属于王族贵胄，也不属于教会，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有这个能力。昨天晚上你的傀儡带我们回这里，我见到了你的藏书室，一张写满文字的羊皮纸，价格尚且抵得上一套破房子，何况你的藏书室不亚于我们王室，至于权和地位，我想我就是用来换取的砝码，没有人做亏心的买卖，我的唯一要求是……」
「帮我逃离巴德瑟，我不愿嫁与千岛。」
他饶有兴趣，激动难掩。
七分像她。
「你为什么如此抵抗巴德瑟，这又是不可言说的秘密吗？」
「如果我们合作，你将得到更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