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想的越多，脑子越乱。
大把大把的疑惑交织在一起，让她想要理清都找不着头绪，
只能反复回忆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努力想要从那些已知的片段中，回想起她缺失的记忆。
然而比记忆先来的，是大脑内部传出的尖锐刺痛感。
颜初捂着脑袋，压抑的一声闷哼，把顾清临吓得手足无措：
“你不舒服吗？需要我叫医生吗？或者我……”
“不用了，我没事。”
大脑内部的刺痛来得蹊跷，就像是某种奇特的禁制般，坚守着她曾经的那些记忆，不愿让她想起。
只要她努力去思考、去回忆，拼尽全力地想要打破那份禁制，
它就会反击般地让她头疼到无法集中注意力。
但只要她不去想了……
就如现在，被顾清临打断了思绪，那尖锐的疼痛感，也和来时一样，消失得毫无预兆。
“算了。”
抬眸看着仍旧一脸担忧的顾清临，颜初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地轻叹了口气：
“我有点累了，早点休息吧~”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反正也不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更何况她现在本来也还经常会梦到那些过去的场景，
说不定以后梦着梦着，记忆就凑全了呢？
起身的同时顺手将琴盖合上，颜初偏眸看了眼还愣愣站在一旁，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顾清临，
忽然勾了下唇，抬手拽着他的领带把人往床榻边领：
“睡觉。”
“……不。”
大脑被酒精影响到运转速度慢了好几个节拍的顾清临，这时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紧跟着，他酒后格外固执的特性，也虽迟但到了。
“初初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也不算想起来吧~”
颜初想明白之后，这会儿也不纠结了。
她爽快地应了一声：
“就是经常会梦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场景。”
“比如？”
“比如……”
颜初拖长了语调，察觉到对方期待之中又隐隐夹杂着几分紧张的小情绪，
她忽然有些恶劣地笑了起来：
“紧张什么啊？怕我翻你旧账？
那你不如先好好反省反省，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
顾清临沉默了一下，也没清醒时那么会察言观色，
直接忽略了颜初那句调笑的话，固执地继续追问：
“你梦到了什么？”
“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
“为什么……唔。”
用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堵住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十万个为什么。
看着终于安静老实下来的男人，
颜初满意地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
“洗澡去~”
“……”
老老实实按照颜初的指令拿了睡袍和其它换洗衣物，到外面的卫生间里洗了个澡。
再回到琴房的时候，屋内就已经空荡荡的，看不见颜初身影了。
男人擦拭着头发的动作停顿下来，墨色的双眸透出几分失落与孤寂。
滴答~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他发梢滴落，砸在脚边的地板上。
顾清临垂下眼，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嗓音：
“干嘛堵门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