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是行业翘楚，从事律师这么多年，他什么大风浪没见过。
陈律师冷静着，语气犀利的开口，迅速扭转局面：“我方陆先生与林染女士具已成年，在双方允许下，谈恋爱并同居是正常行为，在法律上并不构成有悖伦理。”
然后看向陆启。
陆启接收到他的眼神，迅速接上话，嗓音磁性：“唐教授说我吊你有什么证据吗，从进校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跟大家公开我已经有未婚妻了，那就是林染，而且我连唐教授的微讯都没有，平常更没什么交流，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唐教授这话是诬陷，肆意诬陷他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你……”唐教授气的脸都红了，眼眶含着泪。
却又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而听到陆启的话，林染平静的心就像突然投掷进一颗石子似的，引起兵荒马乱。
她攥紧指尖，看向身形修长，正装打扮的男人。
当时他们也只有一夜而已。
为什么。
他为什么就坚定她了。
林染心乱如麻。
这时，法官叫道：“林染小姐。”
林染抬头：“在。”
“你同意陆先生的话吗?”
林染毫不犹豫：“同意。”
“也就是说，唐小姐和陆先生并没有私情，你跟唐小姐也没有仇恨，但唐小姐把你推下楼梯，导致受伤的是吗?”
法官语气更为犀利。
唐教授看着林染。
眼底又恨，又恳求。
不要。
不要。
她错了，她不要陆启了。
别毁了她。
林染抿唇，唇角都泛着白，在选择中纠结。
片刻，她松开苍白的唇，问法官：“可以给我五分钟时间吗，我想跟唐小姐谈谈。”
听这话，陈律师皱眉：“林小姐，你……”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她不能心软啊。
陆启道：“陈律师。”
陈律师看过来，陆启单手插兜道：“听她的吧。”
法官当然没意见了，如果能私了最好，不然以目前的形势，只怕监狱里又要多一个人了。
庭审暂停。
林染来到另一边。
唐教授也跟着过去了。
看着面前的林染，唐教授心情复杂，她双眼通红，语气却依旧不好：“你想说什么?”
“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要是这样，那大可不必。”
说完，唐教授就要走。
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
“放过你也可以。”
“但我有两个条件。”
“坐牢还是听我的，你自己选。”
这是林染做出最大的退步了。
唐教授猛地转身，眼底都是诧异：“你会放过我?”
“我都把你推下去了，你会这么好心?”
林染：“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我跟你无冤无仇，如果不是你把我推下去，我跟你不会有任何交流。”
“我就是嫉妒。”
唐教授忽然明白了，苦笑：“嫉妒为什么是你，我哪点比你差了，为什么不是我，明明我也不差啊。”
林染淡淡的道。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
“陆启不喜欢你。”
说完，她看了眼表：“还有两分钟。”
唐教授已经做出选择了：“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条件。”
“只要放过我，别让我坐牢。”
她眼角泪水滑落。
这段时间，她受到的精神煎熬不比林染少，看着父母每天东奔西走，焦头烂额。
去求别人。
尤其是妈妈，天天哭，眼睛都哭肿了。
她这个女儿真是失败。
—
从衙门出来，陈律师先走了，陆启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林染，眸光微深：“为什么放过她?”
林染抬眸，四目相对，她没什么语气的道：“我跟她提了两个条件，她答应了。”
“什么条件。”
林染：“这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吧。”
“我跟她本来就无冤无仇，虽然这次我确实很恨她，但我还是做不到把她送进去坐牢。”
而且就算判刑。
也判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怕她出来更疯狂的报复。
冤冤相报何时了。
上车的时候，陆启忽然握住林染的胳膊，他掌心很厚，很烫：“林染。”
近在咫尺的距离。
成熟男人的荷尔蒙爆棚。
金丝框后面的漆黑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染躲开视线：“怎么了。”
陆启唇角扯了下，似在嘲讽：“你都能对她心软，为什么不能对我心软点，嗯?”
“她那么伤害你，你都能原谅，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陆启，我们不合适。”林染道。
“哪里不合适?”
“我们明明天底下最合适。”
“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一直都很合拍，不是吗?”
林染拽开他的手：“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不想谈恋爱了。”
她朝他露出笑，语气飘渺“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
这样才更安心。
才更不用虽然都害怕失去。
听她的话，陆启眸底的光芒渐渐暗淡了。
呵，更喜欢一个人。
她到底怎么说的出这种话。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陆启松开她，那只手插进兜里，语气也冷了：“上车吧。”
林染提着包坐进去了。
—
在家的几天，林染没有闲着，而是在网上找各种适合林涛的学校。
终于，经过筛选后，她挑中一所学校，整体水平都是拔尖的，是住宿式成人学校。
林涛一个月回来一次。
虽然现在已经开学了，但那边的老师还是建议林涛直接入校，落下的课可以补习。
林涛也觉得可以。
不然他每天在家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浪费时间。
周四这天，林染帮他收拾完东西，然后把他送到学校门口。
看着眼前穿着校服，青春年华的林涛，林染眼眶泛红。
“小涛，好好学习，有什么事，跟姐姐打电话。”
林涛：“好，姐。”
他笑起来，嘴边的虎牙格外明显。
也格外的帅气。
林涛主动抱抱她：“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林染：“好。”
“还有，我觉得陆启哥其实挺不错的，挺适合你的，不过你要是真不喜欢他了，那就再找一个。”
“我姐长的这么漂亮，又是校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林染噗嗤一声笑了：“行了，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去吧。”
看着林涛进去，学校大门关上，林染又欣慰，又怅然若失。
但总体来说还是特别高兴的。
看到他健健康康的去上学。
又待会儿，林染就转身走了。
第二天上午。
林染正式返校。
她已经请假大半个月了，所以有很多落下的课需要自己补。
返校的第一个月。
林染每天都在疯狂补课。
不知不觉，进入寒冬了。
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包围整个大学。
气温低至十几度。
下雪这天，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特别亢奋。
各种拍照，堆雪人，打卡。
陈语被周铭叫走了。
林染写完论文，一个人来到操场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打雪仗的学生，他们笑的好灿烂。
她抬起头，漫天雪花落在她的脸颊，有点凉。
很快又被她的温度融化。
变成滴滴点点的水。
突然，有个雪球砸在她后背。
林染猛地扭头，就见男人在不远处站着，黑色大衣，撑着伞，戴着金丝框眼镜，气质儒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