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孩答道。“我同意将沅澧送下山。”
沅澧的眸子瞬间漆黑如墨。
甚至，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呵，他就知道。
这些个神仙什么的，一个个都是欺骗人感情的骗子。
昭夜说的不对。
这世间哪有谁会为了谁去死，哪有什么真爱可言。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沅澧别过头去，不想看她虚伪的表情，更不想看青璃得意的神色。
“兰芷，你……你真的想通了？”
女孩突如其来的妥协让青璃心中一喜，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她对沅澧的好，他都一分不差地看在眼里。他本以为，以她的脾气，她会直接跟他翻脸……
只见少女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嗯，想通了。”
她顿了顿，抬手抚了抚怀中小人儿柔软的头发，看向青璃，“我决定，跟沅澧一起下山。
我不想将他寄养在别人家里。我想亲眼看他一点点长大。”
男孩猛地抬起头来，小嘴似是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眸子里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青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
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薄唇抿成直线，面上满是不甘心。
白蓁笑笑，坦白道，“因为我已经答应沅澧了啊。说话要算话，是吧？”
最后两个字，她是对着沅澧说的。
她笑容干净，明眸皓齿，男孩睫毛颤了颤，心中微动。
而青璃却有些慌了。
他只是单纯地想让沅澧离开。
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兰芷，要不你慢慢考虑，先继续留在沧澜峰如何？这事……还是先放一放好了……”
刚才说得那般果断，此刻他后悔莫及，只希望将话全部收回。
白蓁却是摇了摇头。
“青璃，你之前说的没错。沅澧是个凡人，确实更适合去人间生活。我呢，刚好也想去人间看看。”
白蓁起身，朝他郑重地行了一礼。
“从我在瑶池边化形到现在，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这份恩情，兰芷无以为报。
今后若是青璃上仙需要，我兰芷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日一早，我便会带沅澧下山。咱们……有缘再会。告辞。”
说完，她便抱着沅澧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青璃朝着少女纤细的背影伸出手，似是想挽留，想抓住些什么，可抓住的，终究不过一把空风。
白蓁一路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小瓶金疮药。
她认认真真地给沅澧上药，小人儿就一直看着她傻笑。
等处理完伤口，她才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没伤到脑子吧？在那傻笑什么呢？”
小人儿颊边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姐姐愿意为了我，离开沧澜峰，我……我太开心了。”
白蓁失笑，“小傻瓜。”
小人儿扑进她的怀里，小脑袋蹭了蹭，问道，“姐姐，你喜欢青璃上仙吗？”
女孩不假思索地点头，“嗯，喜欢啊。”
小人儿抿了抿唇，指着自己的鼻尖，“那沅澧呢？”
“嗯，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