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元脑海中此时想到了李小禾清秀明媚，顾盼生辉的面容，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的话似乎让陈老先生并没有什么意外，这位私塾的先生，对门下这位学生的品行还是比较放心的。
只是，当他说出那位姑娘的名字，他不相信许正元还会如此的淡定。
陈老先生轻笑一声，让一旁的许正元心里变得有些忐忑起来，不知道这位陈老先生为什么突然想的有点意味神秘的味道。
“先生，您在笑什么？”许正元微微凝眉，诧异问道。
陈老先生淡然的看了一眼许正元，语气好似水面平静：“正元，你不让为师给你介绍，是真的只沉心于功课，还是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许正元清朗俊秀的脸上，猛然一顿，好似突然僵住了一般。
十几秒后，他反应过来，轻抿嘴唇。发现陈老先生看着自己，他脸上笑眯眯的，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似乎将人看透的锐利。
这种锐利和平常不同，老先生精神不错，平常时间里就给人一种睿智清亮的感觉，但今天，许正元觉得那眼神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般。
他突然心里变得晃晃悠悠，好似脚下虚空一般。不知为何，许正元竟然有一种在老先生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感觉。
许正元略微忐忑，肃声问道：“先生，您的意思，学生不太明白！”
这个时候，一定要装糊涂！
陈老先生似乎早已经猜到了许正元的回答，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接着他面上轻笑。
很快，他恢复到了一种平常教书时候的严肃，说道：“你心仪那姑娘，可是叫做李小禾？”
！！
许正元猛然间呼吸都要停滞了，他瞳孔里急剧收缩，手脚变得有些麻木，身体每寸肌肤都像是被包裹了一层泥浆一般。
这种感觉倒不是因为害怕和恐惧，而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陈老先生怎么会知道李小禾这个名字！
知道这个名字也就罢了，居然还对自己的事情，内心的想法，如此的清晰。
要不是先生姓陈，许正元甚至都要李小禾是她的闺女了。
他脑海中的细胞飞速运转，联想一切有可能将李小禾和陈老先生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而许正元现在的这个样子，在陈老先生眼里就是他僵在原地，木头一般。
他看到学生的这个说不上来的姿态，也不去打扰，就微眯着眼睛默默审视。
许正元呆愣了足足两分钟的时间，接着才紧紧握了握手，又将手在脸上使劲揉搓了一下。
脸部的挤压感让他回过神来，沉吟了片刻后，许正元这才看向陈老先生。
“先生，您认识李小禾？”
如果两个人认识的话，许正元不知道这对于他和李小禾的事情算是一种好事，或者是其他不好的阻碍。
所以，他问话的语气多少有点微微的颤抖，因为紧张、忐忑、激动、又有点期待。
看陈老先生背着手，抿嘴一笑，许正元心中一惊。
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应该没有得罪这位老先生吧？
他对自己的印象应该还行，就算不是很喜欢，但应该也不至于很讨厌。
“先生，您怎么会认识李小禾？”
许正元走到陈老先生面前，神态恭敬，尽力自然，又问了一遍。
“哈哈哈！”
陈老先生很是爽朗的仰头大笑起来，许正元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着实罕见，好似被人拿着了隐藏很久的把柄一样，这让陈老先生心里发笑。
要知道，这位学生也很听自己的话，但是在同窗，或者同龄人之中，许正元还是有些骄傲的。
陈老先生笑了一会，突然转身，目光温和平静的看了一眼有些呆愣拘谨的许正元。
“没错，我当然认识李小禾！”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啊，你和这丫头居然也认识，而且居然还有那般心思！”
他神态自然中，带着一丝欣慰和安心，仔细看去，又有点想要看热闹的感觉。
这是一个不正经的先生！
陈老先生一生读书，早年醉心于考取功名，后来仕途受挫，带着一些戾气。
之后回归田园，随着时间的变化，陈老先生竟变得越来越平和自然，不羁豪迈。
他在许正元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影子，这也是他看中这位学生的原因之一。
听到陈老先生说自己确实和李小禾认识，许正元面色一惊，略微震动。
刚才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确定了事实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心里波动了。
现在许正元的心里更多的是诧异，困惑，因为他还没有想到两个人能认识的原因。
然而还没等他问出来，陈老先生先开口了。
“你不必惊讶疑惑，我知道李小禾，也就是前两天！”
他笑眯眯的看着许正元，在他茫然不解的眼神中，将前两天自己去西河村的事情，以及路途中的经过都告诉了许正元。
许正元默默点头，恍然过来，这才想明白！
怪不得前两天在家的时候，许正元感觉到自己的母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想要说什么又一直没说，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恰好当时的许正元，心情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无心去探究真相，于是也就没有去管。
而当时的许母，看到自己陈老先生亲自登门，加上前几天儿子的状态不对，情绪低落，她心里很是担心。
于是也就事无巨细的将她知道的，全部告诉了陈老先生。
许正元微微咬牙，是老母亲把自己给卖了啊！
过了一会，许正元从惊讶茫然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笑呵呵的看了看陈老先生。
他脸色涌现出一片涨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高中生背着长辈谈联系，然后被抓包了一样。
“呵呵，先生，您也真是的！既然都知道了，还故意想要套我话？”
许正元现在自然已经明白，刚才陈老先生是在给自己设了一个又一个套子。
不正经的先生！
陈老先生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眼神沉静自然的看了看许正元。
“这丫头，是个很好的姑娘！我有心收她做学生！”
“正元，你可愿帮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