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瞬即过，方尽行一大早便过来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几个还在困得东倒西歪的弟子给塞到灵舟上。
师兄妹五个昨天熬了个通宵，现在没有一个能睁得开眼睛的，全都垂着脑袋表情恹恹。
许星慕哼哼唧唧两声，被方尽行一脚踹在屁股上:“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需要为师帮你清醒清醒吗？”
困意瞬间消散殆尽，许星慕一个激灵:“不不不，这个大可不必。”
叶随安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小声哔哔:“一大早的师父怎么脾气那么大？！”
该不会是……像小师妹之前说的那样，什么更年期提前了吧？
然后他也被踹了一脚，和许星慕一起原地自闭。
“小兔崽子，以为声音小点儿我就听不见了吗？”方尽行‘狞笑’一声，磨了磨后槽牙。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没有逮到机会。
几个弟子天天跑的比狗还快，根本不给他伸脚的机会。
事实证明，你师父还是你师父。
被踹了一脚的叶随安、许星慕:“……”
确定了，师父应该就是更年期到了。
两个被拉出来当典型的师兄还在郁闷，剩下三人顿时安静如鸡。
他们不想被踹。
在方尽行看过来的时候，顾夏还努力用手扒开眼皮，睁圆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师父你打了他们可就不许打我了哦。
不得不说，方尽行现在对顾夏的容忍度确实很高，他收回脚，犹豫了一下，伸手按着她脑袋压了压几缕炸毛的头发，声音和蔼:“小夏啊，听师父说，到别人的地盘上低调一点儿，有事找你四师兄帮忙就行。”
鲛人族咸少和修真界有来往，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江朝叙一个特例，因此方尽行越想越觉得操心。
“最重要的是，别胡乱打架。”这才是最要紧的，方尽行这个当师父的对于几个弟子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就怕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打起来了。
他们本来是为了麻烦人家帮忙的，万一不小心把鲛人族的人给打了，到时候人家撂挑子了怎么搞？
起码也得等他们治完伤再打。
方尽行在心里干咳一声，意识到自己思路跑偏了，连忙纠正跑偏的思路。
顾夏举手，乖巧问道:“那万一他们打我怎么办？”
“那当然是打回去啊。”方尽行立马想都没想道:“这个亏我们可不能吃。”
深刻将双标这两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
其他人:“……”
画风跑偏了啊喂！！
顾夏点头:“那我懂了。”
希望到时候如方尽行想象的那样一切顺利，不然她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最后是钟屹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左手一只许星慕，右手一只叶随安，跟丢沙包的一样，把五个亲传给一个接一个丢了上去。
“行了行了，再不走今天又过去了。”
而方尽行，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从‘教导弟子们不能随便打架’到纠结‘对方先动手的情况下如何打回去’。
过渡的可以说是相当自然。
被团吧团吧当成沙包的沈未寻试图拯救自己:“长老，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样被拎着走实在很没有面子诶。
“别废话。”钟屹长老完全不为所动，胳膊一甩:“走你。”
“砰——”
最后一只大师兄被丢进亲传堆里，生无可恋。
都说了他可以自己走！！！
“哇哦……”
几个师弟和师妹七倒八歪的砸成一团，抬手啪啪啪海豹式鼓掌:“长老，好臂力。”
钟屹长老抬了抬下巴，神色淡淡:“低调低调。”
这都是一个合格的剑修长老最基本的操作。
“我说……”
被压在最底下拱成猫猫虫的许星慕幽幽开口，试图吸引他那一群不靠谱的同门注意:“真的没有人在意一下我的死活吗？”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五个不省心的小崽子前脚刚走，后脚还没纠结出答案的方尽行便被腰间玉简拉回了注意力。
“嗯？烟霞宗的人找我有什么事？”怀揣着心里的不解，他漫不经心地点开了玉简，没有一丝丝防备。
然后下一秒就被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震的脑袋嗡嗡的。
另一边，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都没睡着的烟霞宗长老在此刻发来怒斥:“你们宗的顾夏，还有江朝叙，昨天把我们的灵植园啃秃了！！”
边说还不忘投射一下证据:“看看这边！还有这边！这都是他们干的好事！”
入目可及的是一大片生机勃勃的灵植，绿意流淌之间，掺杂了几片难以忽视的……草皮。
方尽行大惊:“胡说！我弟子又不吃草，没事去啃你的灵植园干什么？”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们干的。”这个锅他们宗不背。
话虽是这么说，但方尽行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眼前熟悉的画风，别说，还真是那两个小鬼能干出来的事。
烟霞宗长老也是气急了:“你们还敢做不敢认？那狗啃的一大片除了他们还有谁？！”
他倒也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主要就是憋的慌，昨日的事几个亲传后来早就告知过他了，既然是谈好的交易，人家确实可以随意挑选，毕竟真正内围的灵植又没事。
而且那俩人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去的。
但顾夏他们不知道，这个长老，他是个重度强迫症患者。
再加上同为丹修，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一定要把这两个小鬼抓回来狠狠教育一番！
方尽行眼神飘忽了一下:“反正不是我徒弟干的。”
爱谁谁，反正他们不认。
“……”
烟霞宗长老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一时间吹胡子瞪眼:“你你你！”
方尽行担心再把人气出个好歹，立马收敛了表情，一脸沉痛道:“好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
方尽行继续语气沉痛:“事已至此，大家还是洗洗睡吧。”
“我还有事，告辞。”
玉简啪的一下挂断，倒映着烟霞宗长老不可置信的眼神。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