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孽缘1
“没什么感觉。”刚醒，仙姬的知觉还是模糊的，让她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如果伏觅仙翁的手段都没用，那么整个六界也没人有这个能耐了吧。翻身下床快速洗了把脸，催道“现在就走，抓紧时间。”
姑射仙秀眉微扬，这么赶时间的家伙，到底是想放下还是不想呢？她也知道，失去情丝太久，空白会逐渐蚕食仙姬对外界所有情感温度的感知，届时，真会成为一尊孤高在上的冰冷神只，可就太对不起忘年交了。
“这就走。”
晤跟着整个木屋水榭进了姑射的金色空间，早就在浑厚仙灵滋养下苏醒，但他得装作昏迷。听得几句话，哪里明白不过来，最狠莫过于女人，他们都遭算计了。
姑射仙姬走后，他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去找天痕长老。
魔族老臣天痕长老是随第一代魔君，也就是舍生他爹明空厮杀来的，只是他生得晚，没有见到魔族在全盛时期与仙族对抗的样子，但他见到了堆积如山的族人尸体，怨念煞气在古战场内形成一股股阴风，直到如今也无法净化，只得蛮力镇压。
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不提修为，至少不是主战派，这就让晤很放心去找他。但毕竟是别家事，他一个外人不能表现得太上心。
魔族人都没有仙族那套耽误时间的繁文缛节，不多久便见到了鹤发童颜天痕长老。
天痕长老身量极高，若不是年纪大了略有点驼背，差点就能用虎背熊腰来形容。因是中立派，这个人还是圆滑的。
晤乐得不跟聪明人绕圈子，把这些日子来魔族所见所闻一一道来，不掺个人感情和猜测，只强调魔君舍生把魔族暂时托付给他的事，让他觉得是时候离开魔道了。
一番话下来，天痕长老没说什么，一双老而睿智的眼像鹰隼的眼睛，，根本没人敢与他对视，晤坐了会儿就要告辞离开，老当益壮的魔族老臣迅雷般擒住他，顽童般咧嘴笑道，“年轻人不要走那么快，我一个老人家还能活多久？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来。”
这也是个有趣的魔族老人。就是有点吃不消他的做法，擒住他就擒他，干嘛要往他体内种天魔咒呢？他主动把来魔道后的所有记忆都消除，还不行吗？
天痕长老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得快咧到耳根了，太夸张的笑有点瘆人甚至吓人。老人家继续说，“晤小子跟我老头子比起来，还太年轻太年轻，直接参与过仙魔大战的人，不管哪一族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就想走？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魔道。”
“跟我走。”种下天魔咒，这辈子都要受制于人。天痕长老偷瞧一眼慢吞吞跟上来的妖族，这个来自天星界的小家伙想必看得开。
晤听话的跟在后面走，秀儒般的白玉脸上堆满了愁，到得魔族陵寝时，愁容一点不减，天痕长老忍不住数落，“人活一世各有志向，就像我们魔君那样贪玩的，都知道做该做的事了，你嘛，也该长大一点了，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人生少了多少颜色？”
什么叫做‘我们魔君那样的’，这嫌弃的语气令晤格外无奈，而且什么叫做‘也该长大一点了’，他都八万岁了，不是小孩。
天痕长老有意提点他，“不争不抢确实是强大修行者必备的素质之一，但真正的无欲无求是不存在的，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有执着存在，只看执着大小，而与之相伴的是入世与出世。意识不到这一点，你所有的追求、想法就是水中花镜中月。”
晤若有所思的望天痕长老一眼，是吗？
是不是不清楚，总归忽悠住了，他老头子看人的眼光不错，他们家小魔君也该有个军师帮忙，老头子才能放心将魔族交给年轻一辈，妖族又如何。
魔族不似仙族论资排辈讲究出身，不拘出身不看种族，合心意就是同族。就是魔族人懒散惯了，也不如仙族能生，一窝一窝的，以至于落了下风。他没有再说，敛容直襟，神情庄严肃穆径直来到守卫森严的魔族陵墓。
历代魔君陵寝里面藏了许多魔族的秘密，初代魔君，也就是舍生他爹明空秘密最多，他的陵墓也是最不易进的，天痕长老给晤打个预防针，“进去后紧紧跟着老头子。”
晤点点头，哪里想到他已经成为天痕长老着意培养的魔族军师，只以为要进去拿什么东西帮舍生。那一位仙姬太强了，估计就是他那做了死鬼的大哥兀，也动不了她一个手指头，他得帮个忙吧。
天痕长老带着一个妖族进陵墓，守墓人目不斜视让过，待得墓门在身后砰的一下合上，阴冷的气息钻入背脊，晤才感觉到那支预防针的分量。他一个已然能与仙族最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斗法的妖族，也不大能扛得住阴冷侵袭，这墓大凶啊！
晤转头就要走，被人拎起后衣领，一阵风呼过，晕头转向间，已穿过数层大殿来到陵墓中心。
被流放至魔道，魔族的财力实力早就大不如从前，陵墓建得稍微过得去就行，几乎没有陪葬，但里面藏着众多秘密，用到的阵法手段不容轻忽。
陵墓中心是初代魔君，魔族始祖明空夫妻的长眠地。两具石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四周刻有壁画，脚下也是，颜色浓艳，色彩突出，人物栩栩如生，多是生活场景，少数战争场面描述得很是简洁。
晤能看出天痕长老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蓄势待发，不由得紧张起来。
严格来说，天痕长老是魔族活着唯一的古魔，生于上古中期，仙魔二族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也是盛极必衰的开始。当他成长到足够与敌人对抗时，魔族战场后备资源已严重不足，那是魔族在战场上最艰难的时候，更是明空魔祖将陨落的时间。
总之，天痕长老很强，连他也不敢轻忽的陵墓，必然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