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过了好久好久，奥德琳才唤了对面的那个蓝发少年一声，声音有些干涩。
“很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情感。”
说出这话的时候，奥德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可能是真的有些抱歉吧。
让奥德琳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是，拒绝行秋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困难一些。
与之前轻飘飘的化解阿贝多、凯亚、迪卢克甚至温迪的心意表达都不同的是，奥德琳这次是真的感到愧疚。
可能是因为行秋太像是奥德琳的同龄人了，太像是一个活生生而又真实的少年了。
他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烦恼，除开富二代身份，朴实的就像是任何一个现实世界中的普通少年。
会和奥德琳毫无顾忌的吐槽自己的哥哥，会简简单单的表达自己的偏爱，甚至对爱意的表示都这么的直接而又羞涩。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行秋坦然应对：“嗯，很感谢奥德琳小姐的回答。说实话，我并不意外。”
果然像是奥德琳小姐这样耀眼的人，是不会被任何人抓住的啊。
“我之前有听到的...你不是跟你哥哥说你不...”喜欢我吗？
奥德琳搞不明白的是这一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行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主意。
今天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吧，身体上的接触也少的可怜。
“看来奥德琳小姐的耳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灵敏。”行秋轻轻叹了口气，苦涩一笑：“看来我出尔反尔的事情已经被奥德琳小姐知道了呢。”
“之前的不喜欢和刚才的告白都是真的。”行秋顿了一下，又说：“我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就算是已经被奥德琳小姐拒绝的我也有资格和你成为朋友的吧。”
“当然了，行秋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奥德琳拍了拍行秋的肩膀：“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大概，也仅限于朋友了吧。
奥德琳心中叹气，甚至在心中责怪自己之前为什么要问出那样的问题。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捅破，或许才更好吧。
“可惜...”行秋扔掉烤串的垃圾，用水元素力给自己洗了个手，这才靠近奥德琳。
他小心翼翼又坚定的抓住了奥德琳的手腕，那双姜黄色的瞳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说出那样的话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把奥德琳小姐心安理得的当做朋友了。”
“什么意思？”奥德琳微怔。
“我，我可以追求你吗？以一个异性的身份，给你关心与爱护。可以吗？”
奥德琳感受到抓着自己手腕的行秋手上微微的颤抖，他也在紧张。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之前已经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拒绝过一次，却还是说出这样的话吗？
奥德琳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行秋这句话的意思很像是在问奥德琳，我可以去喜欢你吗？我可以去爱你吗？
态度卑微又可怜，就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朝着奥德琳露出水汪汪惹人怜爱的眼神，乞求奥德琳去摸摸它柔软的小肚子。
这让奥德琳怎么再次拒绝啊，再次拒绝感觉小狗狗会呜呜的哭出来诶。
太作孽了。
奥德琳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腕，但也刻意避开了行秋的视线。
“想要追求什么的，是你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要问我？”
也就是默认了。
接受到奥德琳给出的这个信号，行秋扬唇，弯起了姜黄色的眼睛，他轻声说：“谢谢你，奥德琳小姐。”
这只是一个实验而已，实验一下病毒现在对她系统的影响到什么程度了而已。
奥德琳在心中这般告诉自己。
她才没有心软。
“已经很晚了，我送奥德琳小姐回去吧。”行秋笑着说。
“好。”奥德琳同意了。
行秋只是把奥德琳送到了北国银行的楼下，他并没有和奥德琳一起上楼。
“上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晚安。”
奥德琳道别了行秋，慢慢上了楼梯，走到楼梯的转角，鬼使神差般，奥德琳向下望去，行秋果然还站在原地目送她。
注意到她看过来的视线，行秋眯眼一笑，对着她挥了挥手，就像是每一个青涩小子都会做的那样，傻的可爱。
“晚安。”奥德琳在楼上回应了行秋刚刚的问候，接着赶紧进入了北国银行。
一下子关上了门，奥德琳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恢复了正常。
奥德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
不会吧，她不会真的被这么简单的方式触动心弦了吧。
超逊的耶。
没有在北国银行停留太久，奥德琳赶紧回到了愚人众给自己安排的员工宿舍中。
一下子扑到床上，脸颊接触到软乎乎的床和被子，大脑的思绪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奥德琳回想着今天晚上和行秋的游玩行程，以及...
行秋那青涩又莽撞的告白。
明明是虚假的卡池角色，竟然说出那么情感真挚又真实的话来，让奥德琳都恍惚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忘记了自己甚至身处在游戏之中。
或许是因为，比起身份尊贵又较脱离现实的风之神明、贵族老爷、骑兵队长和炼金术师，行秋给奥德琳的感觉更加接近于现实中会碰到的人吧。
他做的事情、讲的话语都那么贴切又生动，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团数据。
奥德琳拉开系统面板，攥紧拳头，感受着过于清晰又尖锐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入脑海中。
她张开手掌，看了看手上青紫色的半月牙印痕，又看了看面前的系统面板。
疼痛不假，系统也不假，那什么才是真的？
奥德琳沉默了，她闭上了眼，烦躁极了。
真实与虚假的区别，她快要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