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栗几乎是立刻扭头朝夏绍森的方向看去。
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夏绍森刚下意识弯起唇，却见秋栗缓缓蹙紧了眉头。
他心尖一颤，在她锐利的目光直视下垂下了眼，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他眸底的情绪。
“秋栗，你在看谁呢？”
秋栗将视线收回，对上凯特琳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接下来蒋校长还说了些什么，秋栗一个字没听进去。
大礼堂里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秋栗和夏绍森。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叹一口气。
秋栗转头看他，目光复杂：“严科是你杀的？”
他轻颔首。
“为什么？”
夏绍森没有回答，而是将自己的手环打开，将光屏展示给她看。
上面赫然显示着一句话：【夏绍森，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杀死严科。】
“这条任务是我昨天捉弄严科后突然出现的。”夏绍森解释，“并且有十二个小时的任务限时，如果未能完成，我将会被扣除所有的分数，被迫退出副本。”
秋栗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里稍松——她还以为夏绍森是听了昨天严科的那番威胁后才想办法将他灭了口，幸好真相并非如此。
“对了，你不是说教师宿舍楼里有古怪，进去了容易被困住吗？又是怎么顺利把严科杀死后还抹去痕迹的？”
夏绍森却是摇头，语气凝重道：“我是在去往教师宿舍楼的小路上把他杀了的，确认任务完成后我很快就离开了，刚才听见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宿舍里时我也很惊讶。”
“难道在你离开后，有人发现了严科的尸体，然后特意将他搬进宿舍里？”秋栗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想吸引我们去教室宿舍楼。”
秋栗垂眸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起身道：“走，陪我去一趟图书馆。”
*
因为昨晚发生的杀人案，全校停课一天，图书馆也全天开放，两人赶到时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玩家，都在努力寻找有关副本的线索。
有了夏绍森的神奇开锁技能，秋栗顺利在管理员的电脑上找到了借书记录，最早的一条记录是半年前，她就从这条记录开始逐条浏览。
书名、借书人、借还日期......她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信息，忽然一顿，目光返回上一行——
【《光电子物理及应用》，借书人：严科】
并非她有什么职业偏见，但——严科一个教体能训练的老师，为什么会借这种应用技术专业的书籍？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绍森也意识到了这不对劲之处，他道：“我去把这本书找来。”
秋栗颔首，继续浏览后面的借书记录。
很快她就发现这并非巧合，图书馆里并不止有一本《光电子物理及应用》，可严科每次都借的是同一本，且每隔一个月就会来借一次，次日下午再归还。
按照这个时间规律，今天正好是他借书的日子。
哪怕他是真的对光电子技术感兴趣，也不会每次只借一天，还次次都挑那一本借。秋栗微微眯起眸子，暗暗思索：他需要那本书究竟是想干什么，每次借书的时间和规律是否也与这个副本有关？
很快夏绍森就抱着一摞《光电子物理及应用》回来了，秋栗依照编号找到严科借的那一本，可两人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将它翻了一遍，甚至还尝试用火烤、用水沾湿，却仍是一丝异样的地方都没发现。
这本书仿佛跟正常的书籍没什么不同。
刚寻摸到些头绪又钻进了死胡同，两人都有些沉默。
秋栗拧着眉头盯着手里的书，企图从那些艰涩难懂的专业词汇中抠出些蛛丝马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抬眸看向地上另一摞《光电子物理及应用》，双眼猛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