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摊收摊也是到了大半夜，王悦就没去打扰秦心，然后一晚上的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秦心报告了这件事。
秦心略微惊讶，不仅是因为乔知言，也是因为王悦。
乔知言先提出合作当然是出乎她预料的，但是王悦的敏锐也让她很意外。
看着明显陷入焦虑的王悦，秦心安抚地笑了笑：“不要急，不是什么大事。”
这怎么不是大事了，他们的生意可是会受到重大影响，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是久而久之就肯定看得出来的。
“之前，有很多人来小摊代购，”王悦细声说出她一直以来观察到的现象，“昨天代购的人，大概少了三分之一吧，不找他们代购的人，都去了食堂吃饭。”
“你做的不错，”秦心对她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先去忙自己的事。”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王悦抿了抿唇，离开了办公室。
秦心思考了一会，还是联系了苏朝期。
苏朝期此时正在农场的食堂里，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接到秦心的联络，没怎么意外地就接了起来。
“秦经理，早上好。”
“早，”秦心微微地颔首，然后直奔主题，“昨天社区食堂的负责人找小吃摊的员工跟我起了一个合作的邀请。”
“嗯？”苏朝期看了过去，“这也太快了，今天才是社区食堂的第三天吧。”
按照苏朝期对乔知言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在这么早就提出合作来，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秦心颇为好笑地说道：“王悦跑去‘探测敌情’，结果被认出来了。”
就算认出人来了，也没必要提合作吧？
苏朝期不动声色地问：“然后呢？这个合作您打算答应吗？”
秦心就稍微收敛了一些神色：“不管合不合作，小吃摊的一些问题必须要修改，不然就算合作了，对我们也是不利的。”
王悦当然不止提了合作的事情，还有别的一些情况，比如……
“我打算增加小吃摊的每份食物份量，而价格不变，我想，朝期你应该不会想要反对吧。”
苏朝期笑了笑：“当然，我很赞成这个提议。”
原来每份食物份量确实太少了，本来还不是问题，毕竟这是炎黄星上的独一份，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食堂的米饭可以续，这就对比小吃摊的份量太少了，至少他们应该让大部分人购买一份食物就得以吃饱。
苏朝期在最开始就指出了这个问题，但是秦心表示后续会对价格进行调整，她又不能强硬地插手运营管理，所以也就作罢。
现在能够调整，苏朝期当然是乐见的。
“至于合作，”秦心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会去那个小区跟负责人当面谈谈，这个社区食堂，我也很好奇。”
“那您自己去谈吧，”苏朝期并不打算参与，“我就不回炎黄星了。”
当然，虽然苏朝期说是这么说，但要她什么都不问，也不可能。
所以她立即给乔知言打了通讯。
乔知言接了起来，是视频通讯，所以苏朝期可以看到乔知言的背景。
背景里有五六个人在食用早餐，都是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身上穿着运动服，一看就是刚运动完。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苏朝期浅笑着问道。
乔知言调整了一下镜头，让苏朝期看了个全景：“看，这就是今天上午所有招待的客人了。”
苏朝期评价：“有点少啊。”
“是啊，”乔知言无奈地笑了笑，“毕竟刚起步嘛，已经很好了，晚上会好很多，晚餐和宵夜，能有五十位客人左右。”
苏朝期表示理解，毕竟蓝星时期，夜市也是也是很赚钱的。
愿意熬夜的人比早起的人多多了。
苏朝期很肯定地说道：“学生居多吧。”
毕竟他们的小吃摊选取的点位大多在学校附近，赚的就是那个学生钱，同理食堂也一样。
“对，”乔知言也不意外苏朝期有这样的猜测准确性，“所以我想请小吃摊来帮我引流。”
既然他们现在的客源大多是学生，那就把更多的学生引到这里，而小吃摊显然具有这样的客流量。
小吃摊把客流引到这里，学生会购买什么食物，就不是小吃摊说的算了的。
苏朝期挑眉：“那小吃摊不是白给你打工吗，你要拿出什么代价，来说服他们同意合作呢？”
“一个不用风吹日晒的烹饪环境，”乔知言说道，“还不够吗？”
“对于摆摊的员工来说，是够了，”苏朝期提醒他，“但是对于秦经理来说，这个条件，可打动不了她。”
毕竟秦心又不用在外面摆摊，她作为资本的代表，也没有好心到为了手下的员工争取这样的福利。
乔知言当然知道，要说服秦心，当然要拿出足够的利益，否则别人凭什么和你合作。
乔知言能拿出来的利益交换，自然也是食物。
“我们可以无偿提供汤水和一杯豆浆，你觉得怎么样？”
这套路苏朝期熟悉啊，在蓝星很多新店刚开业的时候，都会采取这样赠送饮品的方式吸引顾客。
虽然在蓝星这样的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在星际，应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小吃摊赠送，食堂就不送吗？
“送啊，”乔知言自然不小气，豆浆嘛，用黄豆磨出来的，黄豆不值钱，乔知言送的一点都不心疼，“看来你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不仅是可行，”苏朝期叹了口气，“刚开业的时候就这么做，效果会更好。”
也怪她，她在帮忙做规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点，因为她脱离店铺的第一线管理已经太久了，这种小技巧她一时半会真的想不起来。
但乔知言就豁达许多：“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也对，苏朝期心情很快调整过来：“那合作的事情你就自己谈吧，我就当什么不知道了。”
毕竟秦心和乔知言其实都表达了不需要她参与的意思。
秦心也只是知会苏朝期一声，毕竟这种运营上的调整，苏朝期这个小股东还是有知情权的。
当然，这个决策还是要名义上的掌权人越铭来做，至少要他来签署一下文件。
越铭一目十行地把秦心起草的文件看完，毫不犹豫地签了自己的大名：“行了，你去通知吧。”
秦心被他气笑了：“你跟我一起去。”
这么大的一个通知老板不在场怎么有说服力。
去就去，越铭懒散地跟着秦心走进会议室。
秦心早就通知了所有人来开会，所以开会时间一到便说道：“把大家叫过来是想说一件事。看到这个碗了吗，这是现在小吃摊使用的一次性餐具，现在我们要把餐具换成这个型号。”
秦心把小碗放到一边，然后拿出了一个大碗，给所有人看。
这个大碗，容量是小碗的两倍。
这个变化未免也太大了。
有人举手提问：“请问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改变？”
“因为现在市场即将发生变化，”秦心双手撑在讲台上，“所以我们要为了市场做出调整。”
市场的变化？他们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不还和原来一样吗？每天小摊前都排起长队。
所以他们对秦心的话不以为然，甚至隐隐有怨言。
因为小吃摊的食物份量少，有些消化能力比较好的人，往往要购买两份才够吃，而多卖一份就多一份提成。
虽然需要吃两份的人并不多，最多也就五六个人，但是人在自己的利益有所受损的情况下，当然不高兴。
但在这时，越铭开口了，一脸的不高兴：“不听话就滚，爱做不做，你们不做有的是人做。”
越铭很少在小吃摊的员工面前展示他的权利和存在，更多的时候是秦心出面管理这些人，所以越铭在员工眼里，就像是秦心养着的吉祥物。
但就算是吉祥物，那也是级别比员工高的吉祥物，他想要哪个人滚蛋，秦心当然是愿意满足他的。
谁想回到Z区呢，谁都不想，所以都闭上了嘴。
秦心在内心笑了笑，带越铭过来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秦心抬手往下压了压，用手势告诉其他人安心，“所以我决定把提成往上提一提，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脸色稍微变好了一些。
秦心和越铭，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压的员工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安排。
虽然接受了现状，但是对于秦心说的市场变化，没人放在心上，毕竟对他们来说“市场”本身就是很遥远的东西，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有王悦知道一点内情，虽然秦心的这个决策多少改变了一点小吃摊的劣势，但是王悦还是感到焦虑。
秦心把王悦单独地叫到了办公室，直接说道：“这次谈合作，我想带你一起，并且你负责谈判的主要部分。”
王悦愕然地瞪大眼，感到很不可思议，脱口问道：“为什么？”
她完全不敢相信，毕竟她只是一个Z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