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雨疑惑地看着白初，不明白他在和谁说话。
这里，明明没有人啊？
然而，还没等她发问，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声便响了起来。
“老师…您来了啊。”
紧接着，在她好奇的目光中，身上穿着白色长袍，一头银白色头发的少女缓缓从天上飘来。
甘雨下意识躲到白初身后，抱住他的大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少女。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满是羡慕。
「这个大姐姐…好漂亮啊。」
而且，她的头发还在闪闪发亮呢…就和星星一样！
但是…
甘雨又抬头看了看白初，懵懂的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大哥哥看起来不喜欢这个大姐姐呢？
而且，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特意来找大姐姐呢？
甘雨不明白。但她隐约感觉到，白初对赫乌利亚的感情很复杂。
因为，在她认识白初后，她就发现了，白初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很有耐心的大哥哥的样子，但…
在赫乌利亚面前，他第一次露出了这种又无奈又生气的表情。
“甘雨。”注意到她的表情，白初的面色又柔和下来。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角，温柔的笑了笑。
“大哥哥和这个大姐姐有事情要说…你先去那边自己玩一会好吗？大哥哥很快就来陪你。”
“哦…好吧…”
虽然对白初让她自己玩，还不让她偷听有点不开心…但小甘雨还是很懂事的，乖乖的跑到一边，把场地留给了白初和赫乌利亚。
赫乌利亚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看蚂蚁的甘雨，微微笑了笑。
“那孩子很可爱呢，是老师新收的学生吗？”
“是留云收的学生。”
白初冷哼一声，冷冷道。看到他的态度，赫乌利亚叹了口气。
“老师…您还在生气吗？”
“没有。”
“这样啊…”
明明就是在生气嘛…
赫乌利亚有些好笑，还有些无奈。
“老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温柔，偶尔却又会很严厉。
明明自己都已经这么不成才了…却还是来看自己。
老师…真是个温柔又别扭的人啊。
赫乌利亚看着白初，微微笑了笑，轻轻将耳朵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被老师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真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呢。”
“呵。”白初冷笑。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也和过去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白初和赫乌利亚的相遇，是在他开始旅行的两百年后。
当时的赫乌利亚还不在这里，她正带着子民，想要迁徙到另一边远离纷争的地方，她原来的地盘已经被另一个魔神侵占了。
准确来说，是她自己让出去的。
白初在璃月这片区域待了几千年，哪里安定他自然清楚。所以，抱着一丝同情，他带着赫乌利亚来到了一片安定富庶的地方。
在那之后，他也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赫乌利亚问了他很多问题。
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赫乌利亚很聪明，很多的事情只要说一点就能够领会…但唯独有一件事情，她让白初很是头疼。
在对其他魔神的方略上，她一直和白初不合。
她柔弱又迁就，坚定的认为只要在争斗开始前就放弃，战争就不会波及到自己和自己的子民…
但那怎么可能呢。
魔神爱人，却也贪婪暴虐。一昧的迁就退让，并不能让贪心的魔神们退去，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
赫乌利亚却不明白这一点。
应该说，她认为弱小的自己没有能够与其他魔神抗争的力量。
赫乌利亚是善良仁慈，受人爱戴的，却也是胆小怯懦的。
作为她的老师，白初再清楚不过了。
他也劝说过赫乌利亚，安慰过赫乌利亚，告诉她可以依赖自己，自己是她的老师…
尽管如此，赫乌利亚依然没有改变。
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再加上对她只会逃避的生气，白初一气之下和她断绝了师生关系，又开始游荡在璃月。
而在他走后，赫乌利亚依然没有改变。
她现在待的地方就是证明。
“又让给哪个魔神了？”
白初斜眼看她，没好气的说道。
赫乌利亚现在的地盘，不是他当初带她去的地方。
他用脚都能猜到，赫乌利亚肯定是又将那片区域让给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魔神。
“没，没有…”赫乌利亚心虚的转移视线。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看她这样子，白初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轴呢？
“赫乌利亚…你真的认为，只要退让就能够从纷争中逃出去吗？”
“我知道…”
赫乌利亚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依然温柔。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清楚，却也没有办法。
“但，老师…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和其他魔神战斗，一定会造成许多人的伤亡…老师，我很弱小的。”
“虽然您告诉我可以去依靠您…但是，您不会在这里一直停下来的。”
白初不会一直看着她，她一直都知道。
凭她自己的力量，想要在魔神战争中生存并不是件难事。
但是，她还有子民。
她太善良，也太贪婪了，想要救下所有人，不让一个子民受伤。
但，那种事，就连钟离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她了。
“赫乌利亚…”白初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赫乌利亚也看懂了他的意思，乖乖的弯下腰，把脑袋凑了过来。
“你啊…”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白初叹了口气。
“你不适合做个魔神。”
魔神虽然爱人，但真打起来，谁顾得上呢？
也就是赫乌利亚了，还会考虑这么多。
心地善良是件好事。但是，作为被人们信仰的魔神，她太仁善了。
“老师，您不生气了？”
赫乌利亚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那，就不会和我断绝师生关系了吧？”
“哼，我可没说过。”白初冷哼一声，别过头没好气的说道。
看他这副样子，赫乌利亚又笑了出来。
老师，还真是别扭啊…
唔，不过，看起来自己似乎不应该说出来呢，毕竟不让别人感到尴尬，这才是“大人的人情世故”嘛。
“唔…”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看似是在看蚂蚁搬家的小甘雨其实一直在注意着他们那边。
大哥哥和大姐姐一定是闹矛盾了，以前肯定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所以，只要说开了就好啦～
看到白初伸出手摸赫乌利亚的头时，她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小甘雨喜欢白初，所以，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唔…话说，自己现在要过去吗？
紧接着，小甘雨又纠结了起来。
蹲太久了，腿疼…
她想跑过去，但白初和赫乌利亚又开始说话了…
“赫乌利亚，去归离集吧。”
白初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会告诉哈艮图斯和摩拉克斯的…一昧的退让下去，你最终只会失去所有的土地。”
“归离集的那两位也是老师的学生吗…”
虽然很有诱惑力，但赫乌利亚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
“如果我成为那两位魔神的眷属…其他的魔神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们的。”
魔神都不是傻子。当有魔神联合起来后，为了防止被挨个消灭，所以他们绝对会对联合起来的魔神群起而攻之。
到时候，就算是钟离，也会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不过，老师，谢谢您啦～”
赫乌利亚展颜一笑，伸手抱住了他，脑袋靠在他胸口上。
真是的…老师啊。
明明都说过断绝师生关系的话了，结果您还是对我放不下心…总是这么温柔。
但是…
“老师，您啊…”
赫乌利亚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总是想着别人…您什么时候才能想想自己呢…”
虽然温柔的老师很好…但，这样子很容易让别人担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