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男子不悦的皱起眉头:“什么？加入我们？可她是……”
“她是沈家大小姐不错，但她也是一名体质变异者。”张先生的语气很是坚定。
之前说话的那名男子低头想了一下，笑着点头道:“张老说得极是。”
霍小小在一旁听了一会，才开口道:“你们能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张老，你没说？”
张先生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说这件事情。黎平，你来说吧。”
黎平就是刚刚反对的那位，他皱着眉头不满的应了一声。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很简单，就是我们看不惯现在这个组织，要重建一个体质变异者组织。”
她皱了皱眉头，道:“这很难。”
“再难也得做。”张先生语气中透着固执，“再这样下去，体质变异者群体就真的没救了。”
霍小小摇了摇头，道:“现在这个组织有太多利益关系，他们不会允许你们去动他们的蛋糕。更何况，你们的人数和质量怕是比不过那边。”
黎平激动起来:“是，没错，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几年前的组织多好啊，可以在异能者面前挺直腰杆。可现在呢？只担心自己的腰不够弯，头不够低，这样的日子谁还愿意过下去？”
“那些体质变异者愿意。”霍小小缓缓道，“你们不愿，可总有一些实力不足或者不愿付出的人愿意，而你们现在就在挑战他们。”
“沈小姐，难道你刚刚在做的不也是这件事？”张先生笑道。
霍小小揉了揉额头，道:“是，我刚刚做的或许是这件事，但绝对没有你们那么决绝。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恐怕是想要断掉体质变异者依附异能者的路径吧？”
“当然，不这样做，体质变异者哪里还能有救。”黎平道，“不彻底断了他们苟且偷生的路，他们哪能站起来。我们建立的这个组织绝对不能有那些靠异能者活着的人。”
霍小小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道:“抱歉，你们太激进了，我不能接受，这个组织我怕是不能加进去了。”
黎平冷笑道:“张老，你看走眼了，她到底是沈家人，凡事都要为沈家着想，哪能全身心站在体质变异者这边。”
霍小小淡淡的抬头看他一眼，语气莫名的说道:“体质变异者和异能者一定是对立的吗？”张先生的眼神亮了亮。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异能者那样对待体质变异者，你告诉我不是？你果然是站在异能者那边的，不愧是沈家养出来的人，没有被异能者唾弃、辱骂甚至是……”
“我之前差点被异能者吃了。”霍小小截住了他的话，语气再平静不过，“他们连锅都准备好了，柴火也烧起来了。理由是，我是一个体质变异者，没用，还不如让他们吃了。”
愤怒无比的黎平怔在那里，其余人也都张大眼睛看了过来。
“怎么，怎么可能，你不是沈家大小姐吗？”
之前被呛住的女子低声提醒道:“她从小失踪，刚刚被找回来。”
黎平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孩，有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些事情。
他动了好几次嘴唇，终于说出了话:“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帮异能者说话？”
“我没有帮谁说话，我只是觉得体质变异者和异能者不是什么生死仇敌。”霍小小道，“我当时能活下来还是因为有异能者路过。”
屋子里又陷入沉寂中。
张先生叹了一口气，道:“还不赶紧腾出个位置让我们坐下，站着也挺累的。”
“哦，对对，张老，沈小姐，你们快点坐下。”有人站起来找凳子。
霍小小坐下后，张先生开口道:“黎平算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激进的一个，沈小姐不必过于较真。”
“那您何必让他跟我说这些？”
“沈小姐别在意，是我这个老头子办错事情了。”
“老头子？”
“是啊，沈小姐别看我年轻，实际上已经有七十岁了，当时末世刚刚来的时候我也不过五十来岁，一转眼，年纪都那么大了。”张先生感慨的说道。
“冒昧问一下，您末世前是什么身份？”霍小小好奇的说道，一般这个年纪的人要在末世中活下来是很难的。
“先是军人，然后是保镖，最后是个门卫，说起来感觉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张先生边说边笑着摇头，“不说这些了，沈小姐，我们可以聊聊吗？”
“当然，不过您要我用什么身份跟您聊？”
“你有什么身份？”
“体质变异者霍小小，以及沈家大小姐。”
张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那我便称呼你为霍小姐好了。”
“可叫我小小。”
“好，小小，那我们就聊一聊吧。”张先生敲了敲一旁的桌子，道:“你觉得异能者和体质变异者应当怎么相处？”
“平等相处。”
“你认为体质变异者应该依附于异能者吗？”
“看个人情况。”
“你觉得孟昭华将一部分体质变异者送到异能者身边这件事做得对吗？”
“对也不对。”
张先生饶有兴趣的看着，道:“哪对哪不对？”
“参照那个叫小月的工作人员，她应当是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活下去，将这种人送到异能者身边或许是对的。”
黎平急得开口道:“可是……”
“黎平，听霍小姐说完。”有人开口呵斥，他不情愿的把嘴闭上了。
“黎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孟小姐这种行为相当于做慈善，你哪能说她错了。”霍小小道。
“那她错哪了？”张先生问道。
“错在放纵助长这种风气，错在轻视体质变异者，错在向体质变异者宣传附庸他人的好处。”霍小小一字一句道。
张先生哈哈大笑起来，愉悦的说道:“霍小姐看得真是通透。”
霍小小垂下眸子，这个称呼已经充分说明了张先生的态度。
他继续道:“霍小姐说得没错，孟昭华这个做法确是错的。”
她轻轻接口:“为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毁了整个群体的未来，她是在以小善行大恶。就是不知道她自己看不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