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身份，可以替她举办葬礼？”严沉舟冷声问道。
他冷峻的脸上散布着青紫，可无损冷峻的俊美，反倒是有着惊心动魄的凉薄。
“我是她可以交付的人。而你，是她最厌恶的人。”谢轲嘲讽地看着他说道，“你知道那一天叶盈为什么要去疗养院吗？她是去和叶淮道别的。她被你逼得没法子了，便找我合作要将叶淮转移到没有你的地方。”
“只差一点，我们就成功了。如果没有你招惹来的祸端，她会重新成为明媚璀璨的那颗星星。”一直在他的星空中闪耀，而不是黯淡坠落。
“她生前就想离开你。”
他一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撕裂了严沉舟的心脏。保镖上前很轻易便将他手里的证件拿走了。
“走。”
谢轲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身就离开，仿佛严沉舟是什么恶心的东西，连一眼都不多看。
“严总？”沈霖有时候觉得严沉舟是活该，可又觉得他很可怜，居然看不清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他是被严家教导出来的一柄利器，所向披靡。
可商场上能所向披靡，感情里面讲究进退有度。
可惜他不懂。
“你先回去，我想待会。”严沉舟声音沙哑。她那么怕冷，又怕水，最后还是死在了冰冷的海水中。
好像凌迟一般的自虐。
他要下地狱的。
“……好。”
沈霖迟疑地说道，还是决定去山脚等他。
……
谢家的车里，华伯心疼地拿出医药箱给谢轲处理伤口。他身上的伤也不比严沉舟少，谢轲很冷静地开口。
“地皮拍卖所得都用来收购天胜珠宝，宛城那边的给我拒了。严沉舟手里的流动资金被我们折腾了一回，应该腾不出多少了。他已经将手里20%的股份转让给叶盈了。我得给她好好守着。”
“好，您决定就好。”
华伯也不能阻拦。
谢轲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身份证，摩挲了几番艰涩地说道：“做这些事之前，还得给她办一份证明。”
“什么证明？”华伯问道，棉签又蘸了蘸酒精。
谢轲冷白精致的脸上，眼尾的那颗泪痣殷红，生动。那一股酸涩不讲道理地袭上心口，眼角突然滚落了一滴泪，声音很轻微颤：“死亡证明。”
泪花溅在华伯的手背上，让他一愣。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手劲太大了，伤口疼。”
华伯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轻点。”
他低头仔细处理谢轲手臂上的擦伤，视线模糊。老先生吸了吸鼻子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就别开空调了，关掉。”
司机闻言，看了一眼。
这车里也没有开冷气，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车里很安静，谢轲乖乖地伸出另一只手让华伯处理。有很多东西，他们需要独自去消化，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助。谢轲想，他可能是真的有点喜欢那个女孩，而不是感恩的心态。
否则，不会这么难过。
“你说严沉舟后悔了吗？”谢轲问道，随后又否定，“后不后悔有什么用，人都回不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家养出来的儿女都不是东西。”
他似是报复地说道：“往后的产业再也不要和苏家合作，我一辈子都过不这个坎。”
“好，我们不合作。”华伯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