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
叶甯看向窗外，软软糯糯的声音变得沉重。
“我的爸爸在不久前，被人杀了。”
筱夏虽然知道此事，心还是提了一下。
“天哪……非常抱歉……”
“我和爸爸相依为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就是我的全部，我每天麻木自己，催眠自己，认为我的爸爸还活着，这样内心多多少少会好过一点。可是……
那些警察是怎么做的呢？他们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把矛头指向了我，我爸出事的那天，他们把我关在审讯室几乎整一天，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昨天，我突然接到传唤，我被人拉到警局，谁也没有跟我说明理由，要求我做尿检和毛发检测，结果什么也没有检测出来，整个过程对我就像对待狗一样。我是受害者家属，我的痛苦不需要别人来同情，难道警察就不用把公民当做人看待了吗？”
“叶甯……”
筱夏感到懊悔，提出给叶甯药检的人是她。她不曾想过，会对他带来伤害，加深他对警察的怨恨。
叶甯垂下头，抽出一张纸巾擦眼睛。
“姐姐，对不起。我情绪没有控制住，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不怪你……”
筱夏坐不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说一些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工作的大道理，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叶甯，你爸爸的事我感到很难过，请节哀。”
“嗯，谢谢姐姐关心。我还是第一次对别人宣泄情绪，心里感觉好了一点点。”
“那就好。”
“姐姐，我刚刚在想，若是我和鬼王达成契约的话，是不是可以找到杀我爸爸的人，并完成报仇呢？”
“不可！！”
筱夏差点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叶甯愣了一下，笑了笑了：“姐姐好激动哦。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别开玩笑。”筱夏肃目，“你在d网看到的例子，不能代表他人能成的事，自己也能成。”
“什么意思？”
“风险太大了。首先，你是知道的，和鬼王做交易，是需要付出代价，说明他是有条件的，万一你的情况不符合他条件，你的命不是白搭了吗？”
“姐姐说的有些道理呢。”
筱夏口干舌燥，她偷偷瞄一眼那满满一杯香飘四溢的乌龙花茶，忍不住又一次咽下口水。
她继续说道：
“其次，就算鬼王和你达成契约，但他不能帮你找到凶手，目标不明确，亡魂何去何从呢？”
“嗯……看来我要考虑考虑一下。”
筱夏感到后怕。
眼前看似有着天使脸庞的弟弟，他居然有轻生的念头。
问题摆在面前，她有责任把叶甯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叶甯，你说你讨厌警察，他们粗鲁对待你，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他们真的很努力、用生命在追查真凶，正因为如此，他们看上去不讲情面，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再给警察一点点时间，犯罪分子无论多么狡诈，终将难逃法网。”
叶甯倏然一笑。
“哈哈！！姐姐不当去警察，太浪费人才。”
他的笑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回到天真无邪、可萌可rua的小羊羔的模样。
这让筱夏摸不着头脑。
两人简简单单聊了几句话之后，筱夏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便离开了。
叶甯见筱夏背影远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嘴角往上弯了弯。
“老师，失败了。我给她点的奶茶，她一口都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