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太医，胤禛信不过。
年素言胃口不好的时候，胤禛会亲自端来她喜欢的吃食，柔声细语的哄着，让她多少吃一些。
她所有的小脾气，他都愿意耐心包容。
两人看起来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而不是等级森严的皇帝和妃子。
李由医术十分高强，年素言每每有什么地方不适，唤他过来诊治后，总能很快药到病除。
这天，胤禛例行问起了她的身体状况。
“华妃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启禀皇上，华妃娘娘胎象已经稳定，母体与孩子都十分康健。”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诚得很，因为始终低着头，并没有看到皇帝的眼神暗示。
经院判口中确定，胎象已经稳定，年素言就屏退闲杂人等，立即与胤禛提起了，他从前答应过的事。
“皇上可还记得，之前答应过臣妾的事？”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胤禛苦笑了一下，还是得顺着她。
“当然记得，我明天就会带温霓过来看你。”
“多谢皇上。”
目的达成，年素言就变得更加温柔似水，如花笑靥让胤禛几乎要溺毙其中。更何况，温香软玉还主动投怀送抱，让他本来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又高涨了起来。
自己这辈子，恐怕是要栽在她身上了。
胤禛有些自嘲的想着，但对这样的情况，却甘之如饴。
都说高处不胜寒，如果身处至高之位的代价，就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亲可爱之人，那未免太过孤寂。
好在上天还算垂怜，给他留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十三弟，还有一个挚爱之人。
虽然是素言自己强行留在身边的，属于强扭的瓜，但也总比只能默默的看着她要好。
若不是自己强求，她又怎么会变成只属于自己的华妃，还怀了孩子？
未来，两人还会儿女双全，越来越好。
怀孩子总是辛苦的，用过晚膳之后，年素言早早的就困了，与胤禛还说着话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素言，困了就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
在胤禛十越发温柔的话语下，她很快就撑着胳膊睡着了。他看着她甜美的睡颜，只觉得无比满足。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轻声许下诺言之后，他在那饱满细腻的额头上温柔的印下一吻。随即就将人抱到了榻上，细心盖好锦被。
第一次伺候人，还不太熟练，但态度认真，足够小心和珍视。
年素言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温度也冷了下来。
她就知道，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自己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只需要照顾好自己，静待胤禛下朝带着温霓过来就行。
今日的朝会同往常一样顺利，没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
事实上，自从十四阿哥一党死的死、关的关之后，朝堂就出奇的和平。
胤禛是个明君，不会做什么劳民伤财，于民生无益的事。一般来说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下朝之后，他就直奔温霓公主所在的宫殿。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过后，都愣了一下。
“皇兄怎么过来了？”
自从失去额娘之后，她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胤禛虽然已经吩咐下去，让苏培盛多多照看，但总不如有额娘在身边过得好。
如今的温霓，身量一下子抽长了不少，肉嘟嘟的脸颊，却迅速消瘦了下去，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气质。
“我接你去见见你皇嫂，华妃娘娘。”
“好。”
温霓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胤禛伸手，她就牵了上去，乖乖跟着他一起走。
至于要见的是谁，她并不关心。皇兄想带自己去见她，自己乖乖去就是了，到时候再说些漂亮话，走个过场就行。
自己有听额娘的话，好好活着。也不知她在天上能不能看到？
温霓微微低头，掩盖就要溢出泪水的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都走得格外认真。
胤禛看到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有心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挤出来一句。
“你会喜欢她的。”
“嗯。”
她又应了一声，努力做出期待的模样。
年素言正在看书生与狐狸的志怪小说，宫人们突然来报，“皇上驾到”。她立即就放下手中的书，带着笑容迎了上去。
“温霓见过皇嫂。”
小姑娘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容，抬头去看她。在见到对方那张与自家娘亲别无二致的脸时，笑容立即就僵在了脸上。瘪了瘪嘴，险些哭出来。
“额娘……”
“她不是你额娘，只是生得相似而已。她是你的皇嫂，华妃娘娘。”
胤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企图忽悠小孩。
温霓虽然还是个小孩，但不是傻。她更不瞎，华妃娘娘明明和自己已故的额娘生得一模一样，气质也十分相似。
她有理由怀疑，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同已故的太妃生得相似，也是一种缘分。我看温霓公主也很是面善，公主若是愿意，可以随时过来永寿宫找我。”
皇帝的话，她还不一定听，但华妃娘娘的话，她却一定会听。
自己已经失去了额娘一回，不能再失去她第二回。
所以即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不解，她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乖巧的点头。
“好的，谢谢皇嫂。”
破天荒的，她在外面待了很久，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宫殿。
或许是因为，待在永寿宫中，让她有了额娘陪在身边的感觉。
最后，胤禛都有些嫌她碍事，打扰自己和素言的独处。
“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宫安寝了。”
温霓假装没听到，继续抱着年素言的胳膊。
胤禛：……
好气啊，但又不好和一个小孩计较。
“我让人送公主回去，明天再过来可好？”
年素言一开口，她就乖乖点头答应：“好!”
两人目送着小公主远去，胤禛看年素言的目光迟迟不收回来，就有些生气。
“人都没影了，还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