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管事大爷谈妥，当晚便召开全院大会，讨论搭伙的事宜。
月上梢头，院里邻居们各自提着板凳来到中院集合。
到场后，大部分人都低头，偶尔还有人打哈欠，看起来兴致缺缺。
吃过晚饭，饥饿感稍微缓解，正是睡觉的好时候，谁有心情出来看热闹。
时间拖得久一些，等饥饿感再度袭来就不好睡觉了。
“一大爷，有什么事您就赶紧说吧。
大伙都犯困，赶着回去睡觉。”
许大茂有气无力，看起来十分虚弱。
在轧钢厂工作几年，许大茂还是没等来翻身的机会。
蹉跎许久，累死累活，一直到半年前拼着资历才勉强评上一级工。
身体心灵双重打击下，许大茂比以前更加瘦弱。
拖鞋般的长脸消去几两肉后，看起来更加寒碜。
“许大茂，你别着急，这次开会讲的是要紧事。
得等所有人到齐，一起讨论。
放心，咱们长话短说，不会耽搁太久的。”
易忠海几句话将许大茂的牢骚怼回去。
无规矩不成方圆，全院大会的章程不能乱。
否则，他们几个管事大爷的威信将受到严重打击。
到时候，谁还听他们的话？
许大茂撇过头，面露苦色，识趣地退到后面找位置坐下。
刘海中一倒，许大茂便没了掩护。
许大茂在院里势单力薄，他可不想跟易忠海硬碰。
“好了，人都来齐，会议正式开始。”
四方桌主座上的何大清轻敲一下搪瓷茶缸，提醒在场的邻居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三大爷，你跟大伙说说吧。”
易忠海点点头，起身面朝众邻居，将搭伙做饭的章程陈述一遍。
并且着重提醒邻居们，要以自愿为原则，千万不能强迫，以免破坏邻里和谐。
易忠海话音刚结束，原本沉闷的会场瞬间活跃起来。
“三大爷这主意好啊。”
“搭伙过日子，几家馒头放一口锅里蒸，确实能省不少柴火。”
邻居们在场下相互激烈讨论起来。
搭伙的核心就是食物的规模化生产。
以扩大规模的方式，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从而减少各家的平均损耗。
“三大爷，您的提议我很赞同。
只是搭伙的事在咱们院还是头一回，具体情况搭伙还不太了解。
几位大爷是不是该先带头示范一下。
而且，咱们院各家情况不一样。
有些人家日子还过得去，有些连吃饭都成问题。
咱们院就属三位大爷收入最高。
你们应该尽量照顾一下院里邻居。
我觉得，三位大爷搭伙的时候应该优先选择那些款纳家庭。
大家伙觉得怎么样？”
沉寂的许大茂走出人群，高声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虽然许大茂在院里屡遭毒打，但是没改掉小人心性。
一见有机会就忍不住出来蹦跶。
想整些损人利己的事。
在许大茂看来，院里日子过得最艰难的要属他自己。
孤身一人，没长辈，没婆娘，饿得都快不成人样了。
这不得安排跟何大清搭伙，好好享受一下何家的待遇？
何大清家伙食好是院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厂里院里都知道何大清是个能人。
上山能大野猪，下海能捞大鱼。
这种人物，即便时局艰难，也不会饿着。
只要许大茂能占到一点便宜，就够自己受用的了。
“许大茂说得好像有道理啊。
都是一个院的。
仨大爷有余力，确实该帮帮邻居们。”
一想到有便宜可占，不少邻居都有些异动。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食物缺乏的情况下，身处底层的邻居们更渴望公平。
因为唯有坚持“公平”，才能从富户身上扯下好处来。
“安静，都安静。”
何大清拍一下桌子，四周的邻居很快便不再言语。
压下邻居们躁动的思绪，何大清转头看向搞事的许大茂。
只是一眼，便吓得许大茂身体一颤，仿佛有种羊入虎口的恐惧。
“许大茂，按你的意思。
你想跟哪家搭伙啊？”
今天不把许大茂按地上，熄了众人占便宜的侥幸心理，会产生许多麻烦。
而且，何大清可不想跟小人同桌吃饭。
许大茂缩着脖子咽下口水，脸上挤出胆怯的笑容。
“一大爷，我刚才就随便提一嘴。
您要是觉得不妥当……”
刚刚只想着有便宜可占，此时许大茂才回过神来。
何大清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院里凡是招惹何大清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问你话呢，你想跟谁家搭伙？！”
何大清直接打断许大茂的辩解，语气十分严厉。
搞事容易，搞完事想全身而退就难喽。
“一大爷……”
眼见何大清来者不善，退无可退的许大茂索性硬着头皮豁出去。
“我想跟您家搭伙。
您是轧钢厂食堂的主任，家里伙食不是咱们这些普通工人可比。
邻居们都惦记着呢。”
许大茂不仅点出何大清的职务，暗讽他私底下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同时还将自己摆在普通工人的位置，想借众人的力量压何大清一头。
不得不说，几年下来，许大茂耍嘴皮子的功夫确实见长。
只可惜，除此之外，其他方面没什么进步。
“许大茂，你个小人！
成天在厂里打小报告，暗算院里孩子，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就你这种货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想上我家的饭桌吃饭，你配吗！”
何雨柱豁然起身，怒气汹汹地朝许大茂压过去。
有些事何大清做着有失体面，但何雨柱做起来却一点问题没有。
何雨柱跟许大茂二人从小不对付，打打闹闹十几年，院里人都习惯了。
今晚何雨柱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上去揍他一顿，倒也正常。
“傻柱，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许大茂吓得身体后仰，跌下板凳，随后连滚带爬退到墙边准备逃跑。
“孙贼，今天爷爷我好好教训你！
别跑！”
何雨柱迈开步子，宛如饿虎扑食般袭向许大茂。
许大茂似受惊的兔子顺着墙脚急速乱窜。
然而，两人的身体素质差距极大。
许大茂没跑出几步就被何雨柱给逮住。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许大茂一边哀嚎，一边挣扎。
何雨柱单手制住许大茂，举起拳头就准备轮下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