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年轻有为啊！”
白头哈哈地笑道：
“我还以为主任跟我开玩笑呢。小蒋，你还得多学学。”
说着，坐在中间的白头拍了拍身旁头发很黑、皮肤却很差的同伴。
池远意识到，这个被称作‘小蒋’的，应该就是那位27岁的小哥。
小蒋扯动嘴角，笑了笑，似乎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看见白头没有主动介绍的打算，池远只能站起来，主动伸出了手，打开了这个话茬子：
“我是池远，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幸会幸会，我是关弘，是十一所负责对接的负责人。”
对面三人也站起来，白头伸手和池远握了握，介绍了起了另外两人：
“这是蒋东旭和穆欢。”
果不其然，被称为“小蒋”的蒋东旭友善地向池远两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最后一个头顶稀疏小草的同志，则是冲池远咧嘴一笑：
“我是穆欢，池同学好。”
池远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眉。
他和英子不算是正常渠道进来的，照理来说，资料不会公开才对。
更何况分属不同两院？
同时，他没有拿到对方资料，相应地他也相信他爸不会将两人的学历弱势告知对方。
那只能是……他们长得太嫩了！
池远看着对面这三个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和英子显得格格不入。
尽管觉得这个时候称呼‘同学’不合适，但又不能出声辩解——他和英子的确是刚入学的大学生啊！
想到这儿，池远只能无奈地侧了侧身子，引出了乔英子：
“这是团队的一员，乔英子。算法的关键思路和优化思路都是她提供的。”
听到他这样介绍，英子有些惊讶，但见到池远递过来的眼神，也只能顺势点头。
蒋东旭一直低着头，倒是白头和“稀疏小草”见到英子有些惊艳。
后者没了面对池远时的爽朗，反而显得扭捏。
“好……你好。”
“你好。”
英子微微蹙眉，将椅子往池远的旁边移了移。
穆欢笑容僵硬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作为领头的关弘左右看了看，和煦地出声引领话题：
“好了，都认识了吧？那就说正事吧？说起来，你们的进展到哪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池远低头看了一眼他摩挲着的大拇指。
“已经进入到验证阶段了，缺实际测试得到的数据，工作量较大。”
“放心，我们来不就是为这个？测试？有经验的！咱们这儿的小蒋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是吧，小蒋？”
“是啊……”蒋东旭抬起头，配合地笑了笑。
关弘也同样笑了起来，像是不经意间随口问道：
“说起来，我听说咱们的试用效果，反响不错，说是成果有不少突破？是真的吗？应该够申请专利，出几篇论文吧？”
“嗯，我做了几次试用，但论文……还没开始呢……”关弘不提，池远都忘了这事儿。
“还真是……”
英子也是忙着研究别人的论文，哪有时间发自己的论文？
“这哪成啊！该开始了！”关弘拍了两下桌子，“你们经验不足，我们来弥补啊，别看老哥我这样，一区还是发过文章的。”
听到‘老哥’这自称，一直没说话的英子看了看对方头顶保养用心、但掩不住稀疏的白发。
又看看池远头顶丰茂的黑发……神色逐渐古怪。
池远倒是被关弘突然正色的模样唬住。
他没发过论文，但也知道一区都是国际顶级期刊，当即惊喜道：
“那真是帮大忙了！”
“哪里哪里。”关弘摆了摆手，继续提议：
“既然如此，那论文的就提上日程吧？”
在研究院做技术员，出论文是相当重要的工作指标，无论是评职称还是评优，都得看这个。
更何况是这种在重大项目中起开创性的论文？
哪怕因为保密性限制，三篇四篇一区论文还是有的。
听池远的意思，成果就差数据收集，就能出论文。
这机会啊，都直接送到嘴边，张嘴就能吃下了！
看着池远和乔英子两人稚嫩的面庞，关弘估摸着他们最多也就刚毕业参加工作。
他想到了主任派他们来之前提醒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
‘主任还是小题大做了啊。’
随后，关弘咧嘴笑道：
“谁来主笔……谁来梳理，咱们还得好好商量。”
被提携上的穆欢，眼神中立刻闪着希冀望向池远。
池远看着他们，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转头询问英子：
“英子，你觉得呢？”
“我？”英子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能问到她。
对于论文的分工，她也是不懂的……
池远也没多解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后掩在嘴边，眨了一下眼睛，嘴唇动了动，悄声提醒道：
‘他们在说论文的书名顺序！’
而后他放下水杯，笑了笑肯定道：
“当然是你啊，虽然构建是我在做，但核心思路和算法都是你提供的啊！”
注意到池远强调的‘核心思路’等字样，穆欢偏开了视线，而关弘明显更有经验，当即赔笑道：
“对对，这要一起商量，乔同学的意见自然也很重要。我们这边呢，穆欢是做论文梳理工作的一把好手……而老哥我啊，还算有点人脉吧，名字应该能起点小作用，这事你可以问小蒋。”
他扭头却看到蒋东旭一直低着头，当即就皱了皱眉，语气都重了几分。
“小蒋？你说是吧！”
蒋东旭无奈之下只能抬头，自然也看到关弘眼中的警告。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望过来的池远两人。
本来，他跟他们是同龄人才对……
但他们坐一块？
显得他也是‘老年’组。
年纪轻轻，就三十四十了。
“……”
蒋东旭放在桌下的手越捏越紧。
看到他一声不吭的模样，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的穆欢冷汗直下。
他一边瞅着关弘越来越黑的脸色，一边连忙圆场：
“对、对！很有幸，关组长就带我发了好几篇，都过了！这事还真得谢谢关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