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你这是…”就算尤青臣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小草还是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她完全想不到对方会做到这种程度。
华支能从自己那一剑中活下来实属侥幸，现在对方已经被搅烂了五脏六腑，这下怕是神仙难救了。
“别紧张，等着就好…”尤青臣面上平静，却还是难掩声音紧张。他那握着长剑的拳头不住颤抖，惹得长剑发出低声嗡鸣。
不想无动于衷，小草几次要出手帮助对方止血，却都被面色难看的尤青臣劝阻：“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他如果想要活过来，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既然尤青臣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小草再也不好出手，只能忍了下来。
随着时间流逝，二人耳边淅淅沥沥的声音几近消失。在尤青臣的帮助下，华支体内的血液就要干涸，整个人也失去了活人光彩。
“长老，华支他好像…”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小草忍不住吞吞吐吐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尤青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一定是他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尤青臣已经状若癫狂，挥动长剑就要再次刺向华支。
“青臣老头儿！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可他还没等出手，却听那华支躯壳之中传来一声吵嚷。
“谁？”先是一惊，尤青臣忽然发现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可他明明没有见到华支嘴唇开合，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混账小子？可是你在说话？”
“不是我还能是鬼吗？”华支没好气道，“小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你的武器收回去，别让青臣老头儿胡闹！”
其实不用华支多说尤青臣了也没了动手的意思，急忙将长剑扔给了小草。
而后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就在尤青臣和小草有些按捺不住之时，却见桌上的华支忽然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而后被细碎的裂缝游走全身。
在二人惊讶的目光中，本来已经没了气息的华支忽然笔直地坐起身来。
“呸呸呸…这是什么鬼东西，呛死我了！”被华支这么一折腾，他本来的躯壳立刻化为了碎片，如雪一般簌簌落下。
“这…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等到华支现出本来面目，小草顿觉难以置信，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用这种手段起死回生。
“小草你是伤到脑子了不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华支一边清理身上碎屑，一边嘟囔道。
“人？这混账小子可不是人。”尤青臣的表情精彩无比，完全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青臣老头儿，你怎么还骂人呢？”华支嘴巴一瘪，“你该不是觉得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还嫌不够，要对我进行精神打击？”
“你…真不知道？”尤青臣有些意外。
“知道什么？”华支一愣。
“你不是人。”尤青臣回道。
“嘶…”华支闻言咧了咧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不知道这可能让你记起什么。”尤青臣见状，将本翻开的书册递到了华支面前。
“天工录？”虽然此物有些陈旧，但华支还是一眼认得出来，“我说青臣老头儿，你给我看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你再看看就明白了。”尤青臣淡淡道。
“嘁，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卖关子…嗯？”不经意地在天工录上扫视了几眼，华支立刻瞳孔一缩，大脑里面传来一声炸响。
因为就在尤青臣递过来的那页上，是关于一样东西的文字介绍，而那东西的名字叫做…玲珑涡。
在见到这三个字的刹那，华支的脑海中忽然多出了无数记忆。早在之前，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又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将这一切完全忘记了。
他的记性就算再差也不至于将如此关键的事情完全忘记，所以不用想就知道是三毒在从中作梗！
作为玲珑涡，华支本来没有五脏六腑，是后来化为人形，为了适应新的身份逐渐生长出来。
所以平时无论他受到何种伤势，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就算被小草刺穿心脏也不例外。
华支并未被伤到根本，自然能够安然无恙。
但在刚刚，华支受到了死气影响，自身状况也受到了死气蒙蔽，所以才无法恢复如初，陷入了一种沉寂状态。
好在尤青臣阅历深厚，及时发现了端倪，用冒险手段强行重创了华支，激发了玲珑涡的自我修复意识，让华支被迫将体内的死气逼出，所以才能“破茧成蝶”清醒过来。
“青臣长老！”就在华支怔怔出神时，却听小草发出了一声惊呼。
转头看去，本来一切正常的尤青臣居然毫无征兆昏死了过去。
“小草，怎么回事？”华支刚刚记忆纷乱，就算现在也未能完全冷静下来。
“好像…好像是死气…”小草支支吾吾道。
“什么？”华支知道自己是玲珑涡，就算受到死气影响也无大碍。可青臣长老却是不同，他就算再实力不凡，但毕竟是肉体凡胎，岂能与死气抗衡？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将白玉罐藏好吗？”
“华支不要误会，造成此种影响死气并非来自白玉罐，而是…你。”小草急忙解释。
“啊？”华支闻言一惊，又在下一刻反应过来。自己能够恢复如初是因为死气被玲珑涡本体逼出，可是现在他还没发现到那被逼出的死气存在。
想到自身已无大碍，华支连忙将自己和尤青臣换了个位置，确认过对方还有呼吸，他沉默片刻急忙拉开了对方的袖口。
“啊！”小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虽然自己与尤青臣相处了好久，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身上的狰狞伤痕。
“别在那一惊一乍的！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之前华支只能转动双眼，所以只是看了个大概。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想要救回尤青臣一定要从眼前的东西下手。
“哦…好。”小草不明所以，急忙将手里的纸张按顺序递了过去。
“这青臣老头儿也真是的，平时写字就不能规矩一些，怎么尽是些鬼画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