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
天空乌云堆积如山，阻挡了一切光线，天地晦暗一片，成了一片漆黑的夜。黑夜中，时不时传来雷霆的轰鸣声，闪电在乌云中不断地在跳跃，偶尔会有一个大霹雳出现，同时就有闪电从乌云劈出，如巨斧一般劈到地上，雪亮的光芒在一刹那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整个虚无空间，狂躁、暴怒、充斥着毁灭的气息。
在这一片荒地之中，有一座数千米高的山峰。山峰上有一一处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几乎整个虚无空间的情景。当然，凡人的眼睛是办不到这点的，但对夜行者却不是问题。
有五个人站在这里，正是魇兽俘获的五个腐灵师。他们都是一身黑袍，身上蒸腾着淡淡的灰色气雾，静静站在平台边上，眺望着远处的红月聚集地。
从这里望出去，就能看见在一大片浓郁地化不开的黑暗中间，大片大片的荒地包围下，有一束金色的光，有一盏红月人自己点燃的精神火炬！
这束光虽然看起来似乎弱小，但它却坚定地将魇兽的力量挡在了外面，在光的外面，是乌云和一片黑暗的荒芜，在光的笼罩下，则是绿地、森林、河流、城市。
两相对比，一面是深渊地狱，一面是天堂。
“我现在很后悔我曾经干过的事。”一个腐灵师叹口气：“我真不该教导红月人心灵修炼方法，我真不该让他们抱成一团。现在，他们竟然发展起来了，成了主人的绊脚石。”
“米拉吉亚，那是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阿特米兹和老虎都出了意外。主人非常生气。我们得尽快拿出应对的办法。”另一个腐灵师开口。
“就我们五个人的话，可以攻入红月聚集地，但却没法对抗圣城的力量。现在他们又多了两个夜行者。更加难缠了。”
“对，就是那两个夜行者。不论如何。我们必须除掉他们，而且要尽快这么干，不能给他们任何发展的时间！”一个声音响起，是已经被魇兽俘获的狮子。
他目光环视众人，说道：“我了解这两个人，一个叫曼秀，一个叫孙然。单单一个曼秀，不足为惧。但这个孙然。他曾经创造了一个夜行者功法，还会分魂的技巧，是一个宗师级的人物。这个人的潜力太大，他在红月聚集地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那你打算怎么办？”米拉吉亚问。在这里，他的资格最老，是第一批雇佣兵的幸存者，现在红月聚集地中的圣城米拉吉亚，当年就是他建起来的。
“刺杀！”狮子道：“我们都伪装起来，潜入红月聚集地。等待机会，只要他们离开圣城，我们就全力出手。杀了他……不，不不，不能这么干！”
狮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改口。
米拉吉亚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狮子一脸颓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好像不能杀他，只能让他也屈服于主人。”
“让他活着？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米拉吉亚问。
“雾气之外，停着我们的一艘光舰，光舰里有这个孙然的一个分魂。我们曾经约定，如果十天没有出去。或者这个孙然的分魂消失了，那么光舰里的人就能得到感应。他就会冒险者乐园甚至是统御者联盟去寻找援助。”狮子全盘说出了曾经的计划。
“该死！他要是请来一个日行者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坏消息！”
“你哪找的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
狮子这么一说，其他四个腐灵师都感觉十分的头痛。这个家伙不能杀。那就代表不能全力出手，这难度就陡然上升。
“好了。我承认这很困难，但这是事实，我们只能去面对。”狮子无奈摊手，他现在也很后悔找了这么一个战友。如果不是因为他会分魂技巧，他们就不会接这么鬼任务，结果现在裁了，还得面对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真是操蛋。
但正如他所说，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五个腐灵师都是沉思，许久，米拉吉亚开口道：“很明显，我们不可能进入红月聚集地去抓捕对手，这太困难了，不具备成功可能性。我们能干的，就是将他引到红月聚集地的边缘，甚至是荒地中来再动手。”
“怎么引呢？”狮子问。
“让主人对红月聚集地发动攻击，迫使他们和魇卫大军战斗，然后我么寻找机会？”一个腐灵师问。
米拉吉亚点头：“除了这么干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办法。”
既然对方已经被红月人承认为神使，那么大魔神苏醒的消息就不是秘密了，他们也就不必束缚自己了，那就和上古时代一样，发动魇卫大军强攻吧。
万一成功了，那红月人就彻底完蛋，成了一团散沙，在可预见的一千多年，这数十亿红月人将被魇兽全部吞噬，就算这个孙然能去找援助，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腐灵师们再一次陷入沉思，大约半小时后，所有人达成共识。
“那就这么干吧！我们一起去禀告主人！”
五人就化作一团黑气，扑入了天空中的乌云。
乌云更加厚了，雷鸣声更疾，过了大致有半个月的时间，乌云中的雷鸣声变得如滚豆一般密集，紧跟着，一团团黑气就从乌云中倾泻而下，就像流星雨一般。
每一颗‘流星’掉落在地之后，就立刻化作各种各样的形态古怪的生物。
这些生物，有人身蛇尾、四条手臂，每条手臂上都拿着兵器的怪人，有行动灵活，奔行迅疾的食肉野兽，也有如冲锋战车一样的大块头，还有能在天上飞。长着长枪一般尖嘴的鸟儿。
这都是魇卫，虽然模样古怪，但一支成熟军队该有的攻击方式。陆军，空军。他们也都有，而且比红月人犀利数倍。
这样的魇卫军队，配合极其默契，一个魇卫，战力或许只和五个红月人相当，但要是一百人，在密切配合下，足够对抗一千红月人。人数越多，这配合的优势就越明显。
历史上，曾经出现一万魇卫大军击溃三十万红月军队的先例，所以红月人的历史传说中评价魇卫大军就是五个字‘满万就无敌’。
反正，红月人的普通军队从来没在正面战场上打赢过魇卫军队，他们依靠的就是心灵师。
流星雨一直持续，大概半天之后，地面上已经充满了十万左右的魇卫大军。直到这时，乌云中的雷霆才由急转缓，渐渐趋于止歇。
这个时候。乌云就变淡了许多，不再如过去一般犹如实质，显然。这些魇卫消耗了魇兽大量的力量。
又有五团黑气从乌云中出现，落在地上，化作五个普普通通的四臂蛇人，分别骑在五个冲锋兽上，看起来非常普通。
一切就绪，天空中的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雷霆炸响，这是大军出击的号角。
“我们出发！”米拉吉亚大吼一声，魇卫大军缓缓启动，朝红月聚集地快速行军。
仅仅半天。他们就穿越荒地，到达了红月聚集地的边缘。
到了这里。天空就明亮起来，这是红月人自己点燃的精神之光。在这光照之下，魇卫们都感觉极不适应，一个个都觉得焦躁不安。
但这光明只持续了一会儿，天空中，蕴含着魇兽力量的乌云就蔓延过来，遮住了光芒。
魇卫大军恢复正常，继续前进，到了如城墙一般的森林外围。
大军力量侵袭之下，森林的树木上的树叶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黄，掉落，整棵树也开始枯萎，凋零。
但在树木中间依旧残留着红月人的精神力量，在这力量的作用下，地面上又发出树苗，嫩芽，然后顽强地开始生长，但紧跟着，这些树苗还是没能顶住魇兽力量的持续侵袭，长了一会儿，却依旧还是夭折了。
就在这两股力量拉锯一般的交锋中，红月人的森林经受不住魇兽力量的集中打击，开始后退。
从天空中看去，魇卫大军所过之地，大地就像被烧焦了一般，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焦痕，而在焦痕的两侧，红月人的力量依旧在顽强地要收回失地，不断地有新的树苗从地面生发出来，因为魇兽力量压制减弱，这些树苗长得更高，几乎成了小树林。
于是，随着魇卫大军的深入，他们就有被森林包围的趋势。
“停！”
米拉吉亚大吼一声，不能再前进了，一旦被红月力量包围，他们将得不到魇兽的力量支援，成为一道孤军。
数十亿的红月人，这股精神力量聚合起来，实在是太庞大了，就算是强如魇兽，也有后继无力的感觉。
本来，它想要吞没这么多人的精神力量，采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但现在因为孙然的介入，却逼得它不得不强攻了。
不过，采用强攻的方式虽然损失巨大，但魇兽和红月人战斗了数万年，从上古时代，中古时代一直到现在，留下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自然有对付红月人的办法。
米拉吉亚开始布置：“原地扎营，分队出击，将这一带所有的红月人都搜刮干净！”
立即有一队一队的魇卫冲入森林，开始四处掳掠人口，一旦抓到人，魇卫们采取的都是伤而不杀的策略。
在精神病毒的作用下，这些红月人很快就会被腐化，虽然不能直接为魇兽提供精神力量，但却成为了魇兽的傀儡，扩充魇卫大军的力量。
通过这种滚雪球的方式，魇卫大军飞速壮大，开始缓缓地向红月聚集地深处推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