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息?还有这天威是怎么回事?!”
冥河尸皇幽深的旋涡眼眸剧烈震颤,死死盯着那尊顶天立地的巨大法相,心中狂震。
那法相周身流淌着难以言喻的法则韵律和璀璨气血。
三张面孔或慈悲、或漠然或愤怒,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由他主宰的领域空间。
但却让他从神魂深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心中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而在那璀璨夺目的法相核心处,紫萱同样心潮起伏。
难以置信地望向身前叶穆那并不算特别宽阔,此刻却仿佛能撑起天穹的背影,美目中泛起难以抑制的波澜。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还隐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底牌!
“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吧!”叶穆头也未回,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自信。
这声音将紫萱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好!”紫萱不再多言,重重点头,压下心中的震撼,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
周身有些紊乱雷霆再次稳定而汹涌地跳动起来,体内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被引动,似乎在酝酿着更强的底牌。
“一炷香的时间吗?刚好让我看看这领域的极限在哪里!”
感受到紫萱气息的变化,法相核心中的叶穆嘴角勾起一抹畅快而昂扬的弧度,心中澎湃的战意如同火山喷发,汹涌沸腾。
“轰——!”
七百余丈的法天相地应声而动,巨大的脚掌抬起、落下,整个尸骸领域都随之剧烈震颤,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大地不堪重负的呻吟。
脚下那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扑来的尸骸大军,此刻在法相面前,渺小得如同真正的蝼蚁。
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便在法相移动间带起的恐怖力量余波中,被轻易碾碎成漫天飘飞的骨粉与尸煞尘埃。
“吼——!”那头由精纯尸煞凝聚的青冥森蚺发出暴戾的咆哮,面对法相践踏而来的巨足,它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险之又险地躲避开来。
同时张开巨口,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周围残存的尸骸大军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其吞噬。
而其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膨胀,鳞片闪烁着幽冷的青光,试图以这种蛮横的方式积累力量,对抗这尊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可笑!”见此一幕,叶穆冷笑,带着一丝不屑。
心念再转,盘绕在法相腰间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黄金真龙瞬间活络起来!
“嗷——!”一声震彻灵魂的龙吟响起,充满了无上威严与磅礴气数。
黄金真龙仿佛自沉睡中苏醒,龙躯一摆,便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那不断膨胀的青冥森蚺扑杀而去!
这黄金真龙不仅是苍龙血脉的极致显化,更是自身如烘炉般旺盛、又如江海般奔腾的雄浑气血的具现,其威能岂是等闲?
两条庞然大物瞬间纠缠在一起,爪牙撕扯,身躯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逸散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空间都搅动得一片混乱。
那场面,野蛮、原始,却充满了力量,宛如重现了上古时代大妖争霸的苍茫画卷。
但叶穆的目光,却并未过在这上面停留。
锐利视线穿透弥漫的烟尘与能量乱流,牢牢锁定了远处那道散发着浓郁滔天尸煞之气的冥河尸皇!
这才是一切的源头,也是这方秘境的真正核心!
此刻,冥河尸皇那幽深的眼眸也正穿透虚空,死死地盯着法相核心处的叶穆,只是那脸色,已然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诚然,冥河尸皇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全力出手,只想以最完美的状态应对九死一生的皇境天劫。
可无论是叶穆那层出不穷的手段,还是紫萱的强横天雷,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尤其是眼下这尊散发着煌煌天威的法天相地,更是彻底打破了他的预料。
形势逼人,他已是被逼到了墙角,不想出手,也必须出手了!
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一番剧烈消耗在所难免,甚至很可能要付出一些损伤本源的代价。
这对他精心筹备、等待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突破契机,将是致命的打击。
僵盟内部资源有限,竞争残酷,不可能无限期地倾斜资源给他一人,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一次,或许就是遥遥无期了!
一想到无数年的苦心经营可能付诸东流,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就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神魂。
“你们,都该死!”冥河尸皇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上的狰狞与怨毒扭曲到了一起。
幽深的眼窝中跳动着疯狂的杀意,恨不得用目光将叶穆与紫萱寸寸撕裂,魂飞魄散!
但这显然只是无能狂怒。
“有什么招就放马过来吧,不然可就没有机会了!”法相与叶穆心意相通,动作同步。
此刻,法相那三张迥异的面孔,竟同时流露出一抹清晰无比的戏谑与挑衅之色,声音如同滚滚雷鸣,回荡在天地之间。
“狂妄!”冥河尸皇怒极反笑,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既然无法避免,那便倾力一战,夺其造化,补己损失!
念头已定,冥河尸皇不再有任何保留!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精纯、仿佛源自九幽黄泉本源的尸煞之气,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冲天而起!
在这股力量的灌注下,冥河尸皇的肉身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巨大化!
在这片由他意志主导的领域空间内,大小、形态、乃至部分规则,皆在他一念之间!
眨眼功夫,一尊与七百丈法相比肩的巨型尸皇赫然矗立在天地之间,其散发出的威压凝若实质。
整个领域在他的力量加持下,也变得愈发坚固、凝实,仿佛化为了一个独立的幽冥世界。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终生!”冥河尸皇那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眼眸,死死锁定叶穆,语气森寒得仿佛能冻结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