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看着闻念走向场中，心头微动，忍不住上前几步，拦住闻念：“念念，你真要和她比试？”
萧执目光扫过一旁体型庞大的明曦，目光凝沉。
这胖丫头万一要真是凝血境巅峰，闻念对上会不会吃亏？
闻念脚步一顿，漂亮的杏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闻念唇角勾起，故意拖长了调子：“对呀~”
闻念歪了歪头，目光在萧执和明曦之间暧昧地打了个转，揶揄笑道：“怎么，你这是看上那个胖丫头了？这么担心我伤了人家？”
闻念心里其实有点不爽，萧执的反应，怎么好像自己会输似的？
萧执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你胡说什么？我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喜欢上那种……那种胖女人！”
闻念横了他一眼，“你放心吧。”
闻念扬了扬下巴，语气重新恢复了平静，隐隐地还带上了一丝锐气，“我心里有数。”
她不是没脑子的人。
对方顶着“不满二十岁的凝血境巅峰”这么离谱的名头，不管真假，都值得她亲自出手掂量掂量。
如果是假的，正好给自己立威，也顺便戳破这个传言。
闻念眼神微冷。
如果是真的……
闻念没再想下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
她十八岁凝血境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丫头，怎么可能比她更强？
演武场中央的空地很快就被清了出来。
闻念和明曦相对而立，一个紫衣劲装，英姿飒爽，手持长鞭，气势凌厉。
一个穿得灰扑扑的，身形如山，面无表情。
周围的武者们看好戏一样，呼啦一下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各种好奇探究的目光交织在场地中央的两人身上。
陈平站在人群最前方，负手而立，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此刻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
但陈平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审视的冷静，像在评估两块璞玉的碰撞。
石镇山站在陈平身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石镇山看着场中体型悬殊的两人，尤其是那个他亲自带回来的的胖丫头，心里莫名感到一丝不安。
石镇山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解问道：“陈院长，您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们互相争斗起来？”
这跟武院的初衷不符。
武院的初衷就是把所有武者都召集起来，万众一心，共同对抗兽潮，保护百姓。
但陈平这……
陈平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陈平没有去看石镇山，而是将目光意味深长地投向场内。
陈平的眼神霎那间，变得像冰封的湖面一样冷漠。
陈平缓缓开口：“镇山，你听过训虎吗？”
石镇山一愣。
陈平：“再凶猛的百兽之王，一旦习惯了被圈养，习惯了安逸无忧、唾手可得的日子，它的爪牙会钝化，它的野性会消磨，最终只会变成一只供人观赏的、无用的废物。”
陈平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闻念充满自信的面庞，“念念虽然天赋绝伦，但她走得太顺了。赞誉、追捧、资源……一切都来得太容易。再这样下去，她这头幼虎，迟早也会变成废物。”
石镇山有些急了，他理解陈平对闻念的期许，但另一个呢？
石镇山道：“可是那个胖丫头怎么办？那个胖丫头可能只是天赋异禀，万一……万一闻念下手太重，或者她输得太惨，从此一蹶不振，信心崩塌，那岂不是白白毁了一个可能的天才？我们武院岂不是亏大了？”
他带回的宝贝疙瘩啊！
陈平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冷酷道：“如果她废了，那也是她的命。武道之途，本就是大浪淘沙，容不下真正的废物。”
这话像一把冰锥，刺得石镇山心头一寒。
陈平说完后，自己也微微顿了一下，感觉刚才的话过于赤裸裸的残忍。
陈平垂眸，默默地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劝慰石镇山道：“镇山，你也别想得太糟了。往好处想想吧。”
陈平重新看向场中，缓缓道：“也许，这对她们两个人来说，都有好处。”
“闻念需要一块真正的磨刀石，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打掉她那份不自知的骄矜。”
“至于那个胖丫头……”
陈平的目光落在明曦身上，“如果她真有凝血境巅峰的实力，打败念念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宝剑锋从磨砺出。
真正的武者，哪一个不是在生死搏杀和无数挫折中成长起来的？
若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住，以后如何面对更残酷的兽潮？
陈平：“武者，需要的不是温室里的呵护，而是不断的磨砺。只有经历过挫折，被打倒过，然后能凭自己的意志重新站起来，依旧坚韧不屈的人……才有资格踏上真正的强者之路。”
石镇山没说话，对陈平的话不敢苟同。
能顺风顺水的，谁愿意吃苦受挫啊。
能在受挫中顽强站起来的，那都是不得已的拼死一搏。
但闻念这种情况吧……石镇山真觉得陈平是在拔苗助长。
但是石镇山不敢说。
毕竟陈平不管是阅历还是实力，都不是他能够置喙的。
而且他说了，陈平也压根不会听，你在教我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