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给齐全的期限一到,未等来齐全的答复,先等到自称是仪美人生父管家的上告。
同花子无异的管家,衣衫褴褛的敲响登闻鼓,高举血书。
字字句句皆在控诉,秦国公府秦宗良,多年前接触冀州县令,许以前程哄骗,让县令全家成为心腹。
而后暗中打点,将县令之女送进了后宫,成为了后宫中的仪美人。
将戕害龙体的毒药,说成固宠的情药,诱骗不知情的仪美人,对天子下毒。
事发后担心暴露自身,又以家人性命威胁,逼迫仪美人自缢而亡,又将知情的县令杀害。
管家声声泣血,喊一遍便磕几个头,不多时脑门已然见血。
远远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见管家被拖走,不待官兵驱逐,立刻四散离开。
前几日,刚听闻天子窃国,今日又有秦世子安排人毒害天子,那秦世子是谁的人啊?
皇后的侄儿,太子的表兄。
若真是他做的,便是太子的意思,皇家人的事,哪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敢多知晓的。
儿子害老子,都成了传承?哎哟这天家人,心肠之狠毒,远非他们敢想。
坐在马车里,接发妻的赵阁老,目睹完一切,默默收回掀开车帘的手,沉闷的面色,在瞧见发妻时,转为担忧和急切。
将发妻扶进车里,感受到发妻冰凉的手,赵阁老面露歉疚:
“若不是没法子,也不必折腾你替为夫跑一趟,可为难你了?”
赵老夫人强忍咳嗽,扯出牵强笑意:
“咳咳…无非是些不中听的话罢了,不妨事。”
老麽麽边给主子顺气,边愤愤不平嘟囔:
“哪里是不中听,分明处处讥讽,频频提及走失的小姐,您本就身子不好,还让您在院里站了那么……”
赵老夫人咳嗽着不耐轻斥:
“多话。”
赵阁老咬牙呼气,前些时日闻听夜梁放出的消息,他回想前尘往事,心头愈发震惊。
为求个真相,他数次传信入宫求见,皆被太后用不可见外男的礼制回绝。
兹事体大,实在没法子,他才不得已求发妻入宫一趟,想着都这把岁数了,好些事也看开了,应该不至于……
没想到,这人还是如年少一般……
“是我心急抱有侥幸,委屈夫人了。”
赵老夫人得此一句,心头憋闷疏解过半:
“你我之间不谈这些,我将你的信给她……给太后瞧了。太后说,让老爷莫受夜梁挑拨。
还说……和老爷交情匪浅,骗谁也不会骗了老爷。”
赵阁老面色闪过不自然的羞恼,低声骂了句成何体统,心头的疑惑,却并未因此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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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刚和户部尚书韩清如说完话,闻听管家上告秦宗良,非但没有齐全想象的惊慌,反倒是意料之中的镇定。
且不说仪美人的事,父皇早就查清知晓,罪魁祸首也依父皇所言处置了。
单说秦宗良知晓上当后,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楚承曜既然设局,必然会留后手,他激齐全,也有让楚承曜动这步棋的意思。
如今,一切按他所想,甚好。
如今他手中,并无楚承曜诈死的实证,只要齐全动起来,才能抓到更多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