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梁国都。
先前,夜梁帝见梁泽川麾下,夺了天楚两座城池,这种能削弱梁泽川兵力,和天楚战力的好事,他本是乐见其成,静待结果。
收到天楚皇帝问责书信,夜梁帝也只是派人传了口谕,并未下明旨。
因他知晓,这口谕于梁泽川和他的心腹而言,不痛不痒。
要真是强行下了圣旨,或许还会激得,梁泽川手下那帮武夫造反。
直到,天楚大肆调兵,前些日子又被谣言激怒,轻而易举就夺回一座城池,夜梁帝这才坐不住。
他想削弱梁泽川兵力不假,但梁泽川已然时日无多,要是真惹怒了天楚引火烧身,岂非得不偿失。
三儿子提出探探虚实,他才会恩准。
结果,派去的护卫,被那帮武夫以偷盗布防图扣押,三儿子也弄的灰头土脸的回来,带回消息:
梁泽川缠绵病榻,吃喝都需人伺候,每日用着无数好药,才勉强吊住性命。
梁泽川麾下武夫,抱着战死至最后一人的决心,哪怕违抗皇命,也要为梁泽川讨个公道。
在这个当口,夜梁帝再次收到天楚帝问责的密信,前线加急军情也再次传来:
天楚的平阳侯率领镇西军,夺回了失守的所有城池。
正一鼓作气,朝着夜梁边境迈进,扬言不惜一切直奔夜梁国都,势必要为君王洗清谣言屈辱。
大臣附和着夜梁帝对梁泽川的怒骂,轮到商议对策时,以藤丞相为首的大半的臣子都认为:
要向始作俑者梁泽川及其属下问罪,用来平复天楚此番怒火。
另有十来个臣子和武将却言:
此时退让,不光夜梁脸面无光,惹来天下人耻笑,日后只能在天楚伏低做小。
还有几位老臣和武将,更加激进上奏:
既已然得罪了天楚,不如将谣言做实,让其内乱。天楚同时和两国开战,本就并非固若金汤。
加之皇室党争不断,已经死了两个皇子,足可见天楚皇室争斗凶残。
若能做实谣言,皇室内自有人趁机谋利,两军交战,攻心为上策。
漠北本就狼子野心,若真放任天楚和夜梁开张,漠北说不得也会伺机而动。
届时,两虎相争,漠北渔翁得利,反倒得不偿失。
三皇子见夜梁帝神情松动,上奏在军中所见:
“父皇,儿臣此去边境,见皇叔麾下将士,皆是拳拳报仇之意,毫无怕死之心。
纵儿臣不喜皇叔行事,却也感叹其驭下有方。以边境将士做派,此时着实不是处置皇叔的时机。”
不少臣子也出声附和:
若处置了梁泽川,天楚停手也就罢了。可若是天楚得寸进尺,趁机挥军而上,届时边境无主帅镇守,岂不是给了天楚可乘之机?
夜梁帝也陷入思虑:
就算处置了梁泽川,那帮武夫不反,派去主帅接管了边境,也难以指挥那帮武夫作战。
还有漠北,正和天楚开战不假。但漠北那群蛮夷,一旦发现夜梁势弱,漠北必会横插一脚。
届时,局面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