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琴已经在帮沈红颜遮着说了。
如果沈红颜现场拿出产品来，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所以即使半成品就在卢小芊的包里，沈红颜还是提出要回车上拿。
她转身走向门口，卢小芊也咬着牙跟上去，所有人，都能看出她们的委屈。
可除了黄彩霞外的化妆品商，无不脸上露出了冷笑：脸皮薄的女人呢，最好对付，他们就是要逼沈红颜现场拿出产品，防止黑幕。
毕竟名额有限，市场也有限。
不是他们坏心眼，而是商场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同一条赛道上的各家企业之间，都是零和博弈。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孟素琴看着小跑出去的沈红颜，脸色有些不好看，眯着眼瞪了眼杜百灵。
杜百灵一点也不怕，昂着下巴瞪了回去。
大家都是女强人，谁怕谁呢？
孟素琴深吸口气，心里乱成了一团，她必须得让沈红颜有一个名额，不然白藤野那关过不去。
同时她心里也气：沈红颜这么较真干嘛？
自己都给她台阶下了，她大可不要脸到底，就说没带化妆品来，走个后门呗。
结果沈红颜脸皮薄，经不住讥讽，还真去拿自己的化妆品了。
杜百灵目的达到，拿起身边桌上的红酒，淡淡的说：“古人曾言，慈不掌兵，做生意也一样，像她那样脸皮薄的小姑娘，蹦跶不起来的。”
说着，她斜眼撇了下黄彩霞：“你这个合作对象，找错了啊。”
黄彩霞脸色变换，冷冷的说：“我倒是觉得，她很合我的胃口。”
说完黄彩霞走远了点，杜百灵言语上占了上风，更加得意的抬起杯子喝了口红酒。
实力？
实力这个词，是她拿来攻击沈红颜的武器。
可在她自己眼里，也就是个狗屁！
在做的化妆品商，哪有这实力那实力的，大家同一类型的产品，原料配方都差不多，彼此之间或许会有差距，但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有钱的，做的时间久的，会用好的原料。
没钱的，或者像沈氏制药那种刚起步的，会用差一点的原料。各种化妆品效果不同，其实就是在这儿。
当然了，也有国际大牌，人家的化妆品有自己独特的配方，可那种大都形成了品牌效应，价格更是天价。
像华中一带的化妆品公司，大家靠的都是营销！
谁请的明星大腕多，销量就搞。
每年全国化妆品大会，也就那么回事，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创新的产品了。
甚至不客气的说，化妆品大会的初衷，就是希望国内能出现，能跟国内大牌竞争的好化妆品。国内外化妆品有差距，是事实。
一是因为国内化妆品行业起步晚，而国外产品经过了长期的市场考验，积累的经验、资本都是国内没法比的。
二是在专业领域、专利技术上，还是存在差距。
国内还没有突破人家的壁垒。
国内的厂子，包括杜百灵，都是在追求利益，真正口碑好的产品，也没几个。
这一点，杜百灵和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以实力为说辞，就是想赶走沈红颜，防止她能走关系：我们走不了关系，你凭什么能啊？
别看杜百灵批判沈红颜的时候那样义正言辞，可她看沈红颜的眼神中，却又充满了嫉妒。她也想巴结怀北基金，甚至听说宋晚霜来江州的时候，还特地赶去送礼了。
可人家不鸟她呀！
她得不到的，沈红颜却得到了，杜百灵能不嫉妒吗？
而现在，沈红颜被她三言两语挤兑了，她自然得意起来。杜百灵也相信，其他化妆品商其实跟她想的差不多。
“沈红颜啊沈红颜，你还是太年轻，看我怎么玩死你。”
杜百灵低声嘀咕出这句话的时候，后面传来个特郁闷、却又特洪亮的声音：“大婶，你喝的是我的红酒。”
大婶？
是有人在跟我说话？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杜百灵皱眉转头，就见杨北正懒洋洋的看着她。
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小龙虾，随口放在桌上餐盘里，又拿纸巾擦了擦手，淡淡的说：“大婶，你的红酒是这杯，你拿错了。”
“你在，叫我？”
杜百灵眼角抽了抽。
杨北理所当然的点头，指了指桌上一杯酒：“你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是这杯。你现在喝的，是我的。”
杨北是何许人也，大家都见识到了。
在他的折腾下，外国友人金正基压感没参与酒宴，就带着手下的两个演员走了。
他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和贵族格格不入，一言不合就打人的货色。
杜百灵下意识就离远了点，接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大婶啊。”
杨北嘻嘻一笑，露出一嘴白牙：“虽然你削了下巴垫了鼻子，还每周定时往脸里注水，但谁让我是个慧眼独具的医生呢？一眼就能看出大婶你已经四五十岁更年期了……”
“放屁，我哪有四十岁！？”
杜百灵火气瞬间就压不住了，怒目瞪圆。
杨北挠挠头，一副很天真的样子：“我还以为只有更年期的大妈，才会嘴碎成这样呢。不过话说回来，听说你是做化妆品的，那你怎么还不好好保养保养呢？”
杨北说到这，突然挠了挠头：“等等，你不会用的就是自己的化妆品吧？”
他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杜百灵都听傻了，想反驳又反驳不出口。
对啊。
我用的是自己家的化妆品。
杜百灵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眼角就狠狠一抽，指了指自己，咬牙骂：“我怎么没保养了？”
杨北眨眨眼，很震惊的样子：“你保养了？那你怎么还一副需要保养的样子呢？不会是你用的化妆品有问题吧？那建议你用一下我们沈氏制药生产的化妆品，用完以后，皮肤说不定能像我老婆那样好。”
说完，他耸了耸肩。
四周都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整的不会了。
杨北这番话，其实是给大家立了两个形象代言人。
沈氏制药的化妆品代言人自然是沈红颜，她漂亮，皮肤吹弹可破，男人看了爱慕，女人看了嫉妒。
而湘州美容科技公司的化妆品代言人就是杜百灵了，她嘛……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单就产品效果而言，哪家的更好，好像一目了然嘛。
四周，瞬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黄彩霞听到杨北的说辞，更是哈哈大笑：“对啊，杜百灵，你说你家的化妆品好，怎么看上去效果不如人家沈氏制药的化妆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