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是无需向皇后请安的，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会恢复请安，所以这几日白芷也是睡到自然醒，有空了就逗逗女儿，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正月初八这天，春桃一脸笑意地说道：“主子，您嘱咐二夫人办的事已经办妥了，现在宫外都在传王家的那点破事。”
白芷冷哼一声，“皇后该着急上火了吧，她最注重王家的声誉，王夫人这么一弄，想必她在京城贵妇圈里的名声是一落千丈了，连带着皇后的名声也不好了。”
春桃说道：“那是她自己作死的，为何偏要和您过不去，若是真的不肯将灵芝给您，大可以说已经用掉了，说什么坤宁宫没有灵芝，这鬼话骗谁去呢？”
“她如今也算自食其果了，本宫很期待正月十六那天的请安，本宫估摸着宫里也该流传出皇后宫里有灵芝的传言了，说不定还会流传出皇后根本就没用灵芝，只是不愿意赐药的传言。”
春桃满不在乎地说道：“皇后那是活该！奴婢也觉得她没用，只是不愿意将灵芝送给二公主用药罢了。”
说起女儿的病，赵太医说是中毒，这些日子她也叫人暗地里查过，二公主身边的几个乳母并无异样，不像是被人收买了的样子，就不知道这毒是怎么下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奶娘慌慌张张地进来，跪在白芷的脚下说道：“娘娘救命！奴婢昨日沐休，奴婢的家里就住在京郊，奴婢回家发现家里的鸡鸭全都死了！”
春桃呵斥道：“你家的鸡鸭死了关娘娘什么事？说不定是你家得罪了什么人，故意给你家的鸡鸭下药了也说不准，你莫要满嘴胡言。”
张奶娘理了理思路，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奴婢为了下奶，家里会给炖鱼汤，奴婢喝剩下的鱼汤都会给鸡鸭吃，可是就在昨日，鸡鸭突然全都死了。而奴婢的儿子也开始高烧不退，奴婢请过大夫，可是大夫都无能为力，奴婢儿子的症状和二公主一模一样。”
白芷蹙眉，她没想到问题不是出在宫里 是出在家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张奶娘的家人被收买了，在鱼汤里下了药，或许这个药对大人没用，对孩子却是致命的。
“本宫会请赵太医给你儿子瞧瞧，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张奶娘一家子都是敦厚老实的，白芷倒是相信她家人的为人，那么必定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才叫人给她下药。
张奶娘想了半天，最终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毒。
“当时宫里来人，说是要给娘娘的孩子准备乳母，这可是个好差事，方圆十里生了孩子的女人们都铆足了劲，若是能够进宫当奶娘，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奴婢家隔壁是卖鱼的，他们家有个鱼塘，正巧娘娘的人来家里的时候，他家媳妇也刚生产完，可是娘娘却只挑了奴婢。”
“后来这家人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和奴婢家里的往来也少了，可是就在过年的前一段时间，又是送鱼的，又是帮忙挑水洗衣服的，好的跟什么似的。仔细想想，肯定是他们给鱼下了药。”
“春桃，去查。”
查到最后，春桃只告诉了白芷两个字，李家。
白芷拨弄着手指甲，若真是李家，那就好办了，就怕是有人故意拨弄是非，好叫她和德妃对立起来。
白芷唇角一勾，问道：“这个答案你信吗？”
春桃说道：“奴婢不信，您对德妃构不成威胁，德妃为何要对二公主下死手呢？以奴婢愚见，这个倒是像皇后的手笔，让您和德妃对立起来，她好坐收渔利。一旦您和德妃联手对付她，皇后只会日复一日地被打压，甚至之前她做的那些事都会被挖出来，在这个宫里的女人，没有哪个是干净的。”
白芷敲打着桌子，突然改变主意了，她说道：“你去将这个消息想办法告诉德妃，若是明日流传出关于皇后的流言，那就不是她。”
不管是不是德妃做的，白芷都需要借助她的手去散播流言，以白芷目前的情况，倒也不是不能和皇后对上，只是有德妃在前边输出，她只需要在德妃后面补刀就可以了。
就算德妃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她对皇后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次也算是共赢。
……
内务府是最热闹的地方，什么流言都是从内务府先流传出来的。
柳常在的宫女去取柳常在的月例银子，就听到了内务府的小太监在八卦宫里的事情，她侧耳一听，发现是皇后那点破事。
“上回淑妃娘娘向太后求药你们都听说了没？二公主病了，需要百年灵芝用药，淑妃娘娘心疼公主，就去慈宁宫求药了。”
“这谁不知道啊，若是二公主因此夭折，只怕龙颜震怒。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其实这百年灵芝不止慈宁宫有，坤宁宫也有，只是……”
“只是什么？淑妃为何舍近求远？”
那个小太监咬咬牙说道：“只是皇后娘娘的母亲王夫人却说，坤宁宫中并无百年灵芝，让淑妃娘娘另请高明。”
“那说不定是皇后娘娘用掉了。”
此时另外一个小宫女笑着说道：“哪能呢，百年灵芝素来珍贵，太后那儿都用不上，皇后的身子还不至于比太后更糟糕，皇后这就是不想管二公主的死活。”
与此同时，宫里打流言也传到了坤宁宫。
寒梅脸色难看，她早就劝过皇后，叫她早些将灵芝送过去，若是淑妃问起，就说王夫人不了解情况。就算是太后已经给了灵芝 她们这边再送过去也不迟，可是皇后硬是不肯。
“娘娘，宫里的流言愈演愈烈了。宫女太监们都在传您小气，不肯将灵芝赐给淑妃用药，有失风度，还说王夫人藐视淑妃，王夫人不过正二品诰命夫人，就敢对正一品淑妃无理……”
皇后气得摔了一个杯子，“是淑妃做的，还是德妃做的？”
寒梅低声说道：“还有，夫人前几日参加英国公夫人的寿诞，白二夫人一个劲儿地夸夫人，说夫人不想让淑妃难堪，才故意说坤宁宫中并无百年灵芝，如今夫人在京城贵妇圈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皇后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杯子，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她不就是刻意为难了淑妃一下，她居然就败坏自己的名声，若是继续放纵下去，只怕是她的名声会越来越差。
皇后挤出一句话，“明日就恢复请安吧，本宫有话要澄清。”
寒梅为难地说道：“娘娘，这不符合祖制，都是等正月十六才恢复请安的，您若是强行恢复请安，只怕言官们就要喋喋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