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看，不用管我。”
霍辞殇沉磁的声音响在温栀的头顶。
她分了一丢丢的心思，察觉到他语气似乎不对，像是夹裹着什么，她没去猜想，软唇轻启，直接就问他。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听起来就是有点什么。
温栀扭头仰视他，一双清澈清冷的杏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
他垂眸跟她对视，眸底坦坦荡荡的，是不加遮掩的爱意和在意。
她看懂了，他酸了，因为她刚才敷衍他，她无声浅笑，没有责备他打断她的节奏，没说他拖慢她的进度。
温栀收回贴在银灰色仪器上的手，白皙的手臂搂上霍辞殇的脖子，勾着他，让他头往下低。
软唇凑上去，轻轻一贴，再慢慢一撩，而后撤离。
“好了吗？”
霍辞殇：“……………”
薄唇上还残留着软软的触感。
脖颈上还挂着她柔滑的手臂，天鹅绒般细腻的肌肤地正贴着他颈间的动脉，沸腾的鲜血快要将血管撑爆。
他那因为过度在意而升起的躁动和吃味，因她惊人的举动而消散得无影无踪。
喉结重重地滚了下，沉磁撩耳的声音隔了许久才回答她，“好了。”
温栀见他凤眸沉沉，星海浩瀚，比之前好看多了，软唇扬起小小的弧度，浅浅笑着对他说，“霍辞殇，要乖，嗯？”
霍辞殇：！！！
他胸腔里这颗野林猛禽的狂野心脏，瞬间变成柔软温和，只想当她篱笆里的家禽。
男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拿闷闷的鼻音去应她，“嗯。”
温栀转过头去，面对着庞大的仪器，后背又在他怀里挪挪蹭蹭，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窝着。
“宝贝。”
“嗯？”
“不嫌我烦了？”
“嗯。”
“为什么？”
“因为不觉得你烦。我知道你行为背后映射着你我并不对等的情感，也知道有效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没有理由再觉得烦。”
事实证明，她的办法很管用。
亲他一下下，就能把他哄好了。
如果刚才不耐烦把他给推开，现在怕是会被他摁在银灰色仪器上，吻个没完没了的。
温栀经历得多了，用理性的知识去解剖，聪明如她，不难发现这当中的玄机。
霍辞殇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好剧烈，隔着衣服，怦怦怦地在她后背上打鼓。
温栀心尖也跟着颤动，但这并不影响她大脑的运作。
他抱着她，她贴着他，两人就着这样亲昵的姿势，开始说起眼前的庞大仪器。
主要是温栀在说，霍辞殇时不时提问，两人的思维不断地碰撞。
温栀发现，这比她完全靠自己去琢磨这台仪器效果更好。
花了两三个小时，温栀算是把尘娑实验室里的精算仪器给摸清楚，霍辞殇顺着她的思路，用电脑模拟出这台仪器的样子。
在电脑上，它可以等比例放大，又能等比例缩小。
温栀将捏到最小，让它出现在整个地球上，成为极其渺小的一粒尘埃。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不是因为这里足够隐蔽，而是因为这里的地势经纬度是最合适的。”
“嗯。”
霍辞殇也看出来了。
“他们不仅利用大祭司的推演方式，还想利用星辰变化来进行事件的推演。”
温栀和霍辞殇将仪器研究得七七八八，这才开始去找实验室那群工作人员。
那位实验室负责人这时腿骨上的疼痛感已经好太多，见到霍辞殇，脸上立即露出了感激，“两位的身份我大概也了解一些。”
“我们来做这台精算仪器，完全是出于自愿，并没有被阿兹组织逼迫。”
“我们这里大多都是纯粹的研究员，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的急切胜过所有。其他的，可能我们就没有管到了，比如说分辨善恶，比如说这玩意儿它研究出来，要应用到什么领域，给谁来用。”
“对我们来说，能做出这台仪器已经此生无憾。”
其他研究员听到他这么说，纷纷附和。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可不是，精算仪器本身就是个奇迹，能参与奇迹的创造，我深感无上光荣。”
“谁管外面那些勾心斗角！只要这台仪器它能成！！”
霍辞殇皱眉，“我敬重各位的投身精神，但如果这台仪器的存在威胁到人类的生存，那么各位就可能成为千古罪人。”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台仪器.......”
“啊！它如果研发成功，确实是有那么点可怕，但主要还是看给谁用，是吧？”
霍辞殇心里暗道，刚才不还说谁用都无所谓？这群人根本拎不清。
霍辞殇和温栀很清楚，他们并不是要说服这群工作人员，他们只是想从这群人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
两人默契地一唱一和，很快就把这群人所知道的撬得七七八八。
就连咬紧牙关想要保守秘密的那位负责人，最后也无意识地透露了很多。
随着挖掘到的信息越来越多，温栀和霍辞殇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突然，霍辞殇的手机震动，是方甫打来了加密电话。
“老大，狄修斯、沈雅涵和温娆三个人全都被救走了。”
“跟踪上去。”
“已经派人去跟，不一定能跟上。”
“嗯，说一下过程。”
“我们飞在半路，对方突然出现劫持了我们的飞机，他们目标很明确，救到了那三个人，立刻就从我们的飞机撤离。”
“什么样的人？”
“不是散兵游勇，明显是正统的，动作整齐划一。”
“衣服上有什么标志？能看得出来是哪里出来的吗？”
“没有。他们像是为了掩盖身份而刻意换了衣服，甚至连跟我对战时都刻意在隐藏着招数，生怕我看出来他的来历。”
“呵呵”，霍辞殇勾着薄唇笑了起来，“这不就叫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大知道是谁了？”
“能在这么快时间赶过去劫持飞机，同时又怕我们认出来的，除了那位，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