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瞬间正襟危坐，迅速地，飞快地对视一眼，骆泽川皱着眉头担忧地看向程云想，不发一言，满脸不赞同，满眼担忧。
吴校长也没说话，他正在谨慎地斟酌措辞——当了几十年的老师，一路都当到了校长，谈过多少的话，什么人的话也都敢谈，却是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她当年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头肉，眼珠子一样的存在，优秀得不得了，乖巧得不得了，从来不需要为她的学习操心，只管等着领奖就是了。
如今——
“云想啊，你犯什么事情了？”
“啊？没有啊。”
“那是，你准备去犯事情？”
“也没有，”程云想看着他，义正言辞，“校长，法律已经是做事的最底线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触碰的，这是必须。”
吴校长放心地笑起来，问她说：“那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们，对不起社会呢？”
“可是，你们曾经对我的期望，一定不仅仅只是想要我做一个社会的小齿轮而已吧？还是让你们失望了啊……”言语之间，还是自责的。
吴校长却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这些年都没回来看看的原因？觉得自己发展不够好，所以没脸回来？”
程云想感到尴尬，并没有直接承认：“也——一直都挺忙的，全国各地到处跑，最近一两年才稳定一些。”
“那还是很忙，要注意身体，”吴校长语重心长地交代，“比起事业，比起成就，我们这些老头子啊，作为过来人，其实更加关注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年轻人，什么都比不得健康更加重要。”
程云想趁着话头问候：“校长近年身体还好吗？少跟小朋友们生气，生气最伤身体了。”
“年纪大了，逃不过的三高呗，准是这帮猴孩子给我气的，一天到晚欠收拾……”提起这些不省心的，吴校长就是摇头叹气。
骆泽川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校长，您这个年纪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新任教导主任还年轻吧？让他上啊，这不锻炼锻炼，怎么行？不叫人恐惧的教导主任，还能称之为教导主任？”
吴校长就不爱听他说话，这调调，就是逆反！
搞得他一口水差点呛到自己，呸呸地吐了茶叶，瞪着他，“你小子，最刺头就是你，最不让人省心也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瞎出什么胡招！”
可是这一回，没想到程云想是帮着骆泽川的，“校长，您这回就听他的吧，虽然话直白了些，可是话糙理不糙。您现在是校长了，该放的权要往下放啊，他们要锻炼，才能成长，等到您退休的时候，他们才能独自撑起一片天不是吗？”
“听听听听，这么好声好气地说就不行？咋咋呼呼……你跟我们云想在一起，好的怎么不学学？都是当领导的人了，一点高度都没有。”吴校长逮着好教材，立马就教训起了骆泽川来。
骆泽川才不吃这些招，立刻反驳道：“我们家云想都说了，这叫话糙理不糙，懂不懂啊？这很有我的风格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没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