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都是地下场馆的枪声，江渊在很认真的“学”射击，有时候有什么不对地方庄文渊都会提前提出来。
而每当这时，下一次的成绩都会比先前几次更好。
天才，庄文渊暗想。
除了天才这两个字，也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江渊了。
“小渊，中午了，先去吃饭，我们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练习。”庄文渊看着江旭阻止了江旭想要继续开枪的动作。
江渊点点头，把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枪放回武器台下面，再拿起之前庄文渊给的p29手枪跟着庄文渊去了餐厅。
庄文渊没什么忌口，而且也很难猜测他的喜好，所以厨师做的菜都是江渊喜欢吃的。
江渊和庄文渊吃饭的时候都斯斯文文的，食不言寝不语。
小孩子动作慢，所以江旭饭才吃了吃了一半的时候庄文渊就已经吃完了。
庄文渊不是个会浪费时间的人，就连江渊也不值得他浪费时间，所以庄文渊吃完饭就直接离开了。
江渊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一点，毕竟有没有庄文渊都一样，反正暂时他还出不了什么乱子。
庄文渊走后，江渊独自坐在偌大的餐厅里吃饭，餐厅里静悄悄的，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
奶团子的动作虽然不算快，却有一种井然有序的美感，如同那住在城堡深处的小王子，优雅又安静。
吃完饭自然是有佣人收拾东西，江渊拿起专用的布擦了擦嘴，抬步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上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在角落交谈，那是他父亲，也就是江城的人。
庄文渊的人被管控的很严，他们身处沉渊帮就如同死士那般，除了做任务和向庄文渊汇报消息外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正是庄文渊的可怕之处，他好像有控制人心的能力，能让活生生的人变成无情的杀戮机器。
至于原本大厅里的那些人自是没资格来这个地方的，小帮主在成员帮的地位仅次于庄文渊和江城，没有人会为了来聊天，而来到这个地方。
所以这批人的身份显而易见，是江城的人。
江渊脚步一顿，反正他现在也闲来无事，听听八卦也无妨。
张涛：“我听说上头那个这次抓了好多人，听说里面还有好些个女的，那姿色啧啧啧，想想都得劲。”
另一个人立马接话“是说，不过上头那个人不会……”
这个人比了比开枪的手势。
“不会，听人说成员帮里新鲜血脉不足，上头那个信不过外的人，估计会让那些人配种。”
“你是说那些女人会像老大女人一样，生个孩子就没用了？”
张涛猛的拍了那人一下，神色狠厉“老大的人是你能议论的？”
说话的人立马低下头似乎有些心虚“那上头的人是要好多孩子来跟小帮主抢位置吗？”
张涛立马发话“你傻啊，老大的儿子是那些人能比的，而且上头那个对咱老大儿子这么重视，咱小帮主的位置应该是稳了。”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叫做季舒的小组长也附和“小帮主这么强，那些野孩子自然比不了，而且我估计那些小孩也都不会留下来。”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偏爱。
张涛听这话看了季舒一眼没多说什么也跟着点头“上头的人会挑几个拔尖的人留下来，这也算是在给小帮主选人吧。”
季舒摇头，双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不，比起留人倒更像是监视。”
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张涛脸上一僵，猛地转头看向角落，“是谁在那！”
众人纷纷朝着那个方向望去，眼神中都带着些许警惕。
江渊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众人皆是一怔，然后恭敬的叫了声“小帮主。”
“嗯？怎么不继续讲了？”是略带青涩的声音，就如一滴清泉突然滴入人的心中，但它自带的压迫感却让人心中发怵。
几个老大爷们转头对视几眼，想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许久愣是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江渊见他们不说话，就半倚着墙壁看着他们，活脱脱的一个放荡不羁的少爷。
最后还是张涛开口：“没聊什么啊，就是……”
在张涛还想胡扯些别的想让江渊相信的时候，就被江渊打断了。
“张叔，我听了很多，你无需变着法的糊弄我。”
听见这句直白的话，所有人都有点尴尬，不过尴尬转瞬即逝，他们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江渊冲着这几个人一笑，缓缓开口：“算了，你们不想说就别说对了，小爸的人就在不远处。”
搁下这句话江渊转身离开，虽然他爸底下的人是嘴碎了些，但还罪不至死。
但若是这些人的话，被庄文渊的人听到了，后果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江渊跟庄文渊相处了这么久，早已经摸透了那人的性格。
极度缺爱导致的极强控制欲，听不得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的任何事情，他想要管控一切，想要控制人的一切，想要在别人的身上得到些许慰藉。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仅仅只是救了庄文渊，就能让庄文渊无数次为他破例。
庄文渊是一个几乎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疯子，但是他的缺爱注定让他不再完美，他心狠嗜血说一不二，但对江城的占有欲似乎是过了头。
身为同道中人江渊怎会看不出庄文渊内心的想法，光光一次可能代表不了什么，但这么久发生的一切江渊都看在眼里。
不是破例，
是爱。
庄文渊重视他，是因为他是江城的亲生儿子，是因为自己长得像父亲血脉相连，爱屋及乌。
至于另一点……江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是束缚住自己父亲的关键。
他不可否认，父母之间惊天动地的爱情，所以自己只要是父亲的孩子，父亲就注定不会放弃自己，放弃这个沉渊帮。
庄文渊显然也深知这点，从小到大这文渊都严格把控他，就是为了让他不产生离开的想法，以此把他和他的父亲束缚在这一片狭窄天地当中。
没有自由，不会产生离开的想法。
如同机器一般束缚在这片荒芜之地。
这真的是庄文渊想要的，完美的控制。
说的好听点，是关心说的难听点，可不就是p，u，a，吗？
尤其是称呼，当初庄文渊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自称小爸，哪怕他当时还是一个小婴儿，生怕他不知道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小帮主。”门外的两人打断了江渊的思绪“司叔你进来。”外面的人应声跟着江渊进了房间。
他和司哲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他们会经常让两个人进来聊天。
说是聊天更多的是以江渊在主导，单方面询问帮派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至于门外两人的工作一向来都很轻松，可以得到很多的信息。
庄文渊给他们的任务仅仅只是保护好，照顾好他，所以在以江渊的安全为前提的情况下他们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而且以庄文渊的说法，几乎是让这两人直属于江渊管辖，所以无论是说近期班内的情况，又或是外面的情况都是庄文渊默认的。
庄文渊知道江渊聪明，这是让他安排的人给江渊透底，这也算是给江渊一定的自由了。
当然这只是庄文渊强行合理自己偏执的想法。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裴逸一直都是庄文渊的人，无论是表面看起来多么忠诚于江渊，但都不可否认他到现在都在替庄文渊监视他。
算了，随便吧，他又不指望他有这个魅力让庄文渊最信任的狗倒戈。
他还是个小孩呢，他江渊能有什么坏心思？
至于司哲，毕竟是他未来的岳父，很难说，不过不难看出，他这个岳父的三观似乎还蛮正的。
不过真正三观正的人，怎么会在沉渊帮这种地方？
“小帮主”司哲恭敬的开口，江渊点头半倚着沙发，摇晃着双腿，漫不经心的开口“司叔，我听小爸说我们帮新抓了些人，你知道吗？”
司哲听到这话，脸上不着痕迹的一僵然后回答：“知道。”
江渊眉头轻挑，心中早已了然，看来司哲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被抓起来的人应该是有他认识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里面的人大概率就是他的岳母，不过……
【小白，我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
【嗯？我们的副本没有剧情的说法，原本显示给你的剧情以及推测事件的走向，都是通过精密计算以及系统对您的了解所推测出来的结果。】
【也就是说，推测出来的事情可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你们推测的时候没有提前预料到我会预知剧情吗？】
【好像没有……】
【那我不就可以改变剧情，也可以提前见到小安？】
【按照常理来说是可以的，只要剧情走向能达到最终的结果，中途发生什么都不归系统管辖，而且小白可是最最最厉害的特殊系统。所以小旭旭只要能刷满反派的拯救值，最终死去就可以啦，中间发生什么就全看小旭旭自己的造化。】
【小白，反派的定义会变，但为什么我拯救的就只有小安？】
小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复，江渊也不闲着开口问司哲“那司叔你知道我小爸抓的都是什么人吗？”
司哲回答：“多数是其余敌对帮派的人，还有一些是帮派中潜伏的警方间谍。”
司哲没有说谎话。
“间谍是吗？敢来沉渊帮，看来这些人是要受不少苦头了。”司哲的面色未变，只是眼眸中有一瞬间的阴狠。
“司叔，你说他们图什么呢？后来的那些人都是从底层做起的，甚至那些待了好几年都未触及至上层，为什么总会有人前扑后继的往这个坑里跳呢？”
明明那些人都知道庄文渊的处事风格，知道庄文渊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底下的人。
他们更知道，即使自己在沉渊帮里待了那么多年，每分每秒都处于庄文渊的洗脑之中，杀戮之中。
他们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依旧得不到任何信息，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还会丢掉性命的事情怎么总有人往前冲？
是信念吧。
江渊想。
也许他们认为，这么多人总会有几个人能得到一些沉渊帮的内部情况，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资料。
“他们大多图沉渊帮的内部资料，布防图以及帮内的信息来源，虽然是坑但爬出来的概率也不是没有。”司哲实事求是。
江渊随手从沙发上拿起抱枕放在怀里，露出畜人无害的笑容“那司叔这是在为别的帮派说话吗？”
江渊一段抬头跟司哲对视“又或者是在为警方说话？嗯？”
司哲心中一沉连忙开口“没有，属下一心只向着沉渊帮，只向着小帮主。”
江渊又笑了“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庄文渊啊？”
江渊很少直接说庄文渊的名字，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乖乖的，很有礼貌的小孩
实际上他的心思比谁都深，是令人猜不透的一个小孩。
司哲眉头微皱，眼前的小孩是江城的儿子，但又是被庄文渊那个疯子养大的，他很难将江渊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来看待，但又想好好对待他。
他内心又怕江渊早就被庄文渊洗脑了，很矛盾。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司哲是因为不确定江渊现在所在的立场。
而江渊就这么盯着司哲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自然是小帮主。”司哲回答。
听到这句话江渊笑出了声，是爽朗又令人恐惧的笑声。
江渊怀中的抱枕放下，用手指指向自己“哈哈哈哈，司叔你没搞错吧？我，今年才6岁，在沉渊帮里无权无势，有的就只有庄文渊的偏爱，而身份也只是二帮主唯一的儿子，你说你更向着我？”
“司叔，骗小孩可不好。”
小孩儿可是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