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氏脸上伪善的笑容，柳成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果然如前世一样，秦氏提出让他带着柳成杰一起去麓山书院。
他当时很是感激，麓山书院可以说整个州府所有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据说只要进了麓山书院，就相当于一只脚踏上了仕途。
等他进了书院才明白，所谓的一只脚踏上仕途，不过是因为麓山书院的大多学子家里都是有钱有势的，平民学子进去的寥寥无几，且都是像他一样，通过他人的推荐，一进去就已经贴上了推荐人的名号，仕途反而受限。
秦氏之所以愿意让他去麓山书院，一方面是碍于周家的要求，另一方面则是想让他扶持他的好弟弟柳成杰。
这一世，他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更不想再被贴上周家的名号。
“不用了，夫子已经推荐我进青山书院。”
州府一共就两个书院，如果说麓山书院是贵族学院，青山书院则是平民学院。
不过青山书院所收的也不仅仅是贫寒学子，还有像他这般的小户学子和一些攀不上大权势的富家子弟。
“什么？青山书院哪比得上麓山书院？我看你是念书念傻了！”
柳地主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斥责到。
秦氏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在旁帮腔：“是啊，再说这也是周小姐的一番心意……”
柳成轩截过她的话头顺口道：“正是如此，才更不能去麓山书院。”
“这是为何？”
柳地主知道这个儿子一向是个主意正的，这些年从未让他操过心，反而每每走出去都让旁人羡慕不已，虽然心头微刺，却也是认可他的才能，既然他能说出这番话，必有其缘由。
“周小姐乃周知州嫡女，金枝玉叶，将来必是要嫁入世家大族甚至皇亲贵胄，而咱们柳家不过是家有薄产的平民，我也只是区区一个布衣学子，交往过甚只怕有辱周小姐的清誉，若是因此影响了周小姐以后的姻缘，只怕周知州会迁怒于我们柳家。”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这事儿谁会知道？进麓山书院也是用周府的名义又不是周小姐的！”
秦氏并非是想撮合柳成轩与周小姐，而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柳成杰趁机讨得周小姐的欢心，从此平步青云。
柳成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柳地主沉吟了半晌道：“轩儿说得对，这事儿不用再提了。回头你给周小姐回封信，注意好措辞，委婉一点，别伤了你们主仆之间的情谊。”
秦氏心头虽不甘，嘴上还是应了声。
柳地主再次将视线转向柳成轩，叹了一口气道：“昨夜，我梦到你娘了。”
秦氏身子一僵，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儿。
柳地主却沉浸在缅怀过去的悲伤中，没理会她的情绪，继续道：“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忌日，这几日你别到处乱跑，抄本佛经，回头烧给她，好好尽尽你的孝道。”
“是，儿子即日起便闭门谢客，专心抄佛经。”
柳地主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
柳成轩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