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周家调教出来的！”
柳成轩看向柳地主，冷冷道:“还是说，是柳家这般自诩耕读之家教出来的这等泼妇行径？”
“这……”
柳地主一时间被怼得哑口无言。
柳成轩不再看他，再次将目光转向秦氏，“若是让人知道，周夫人曾经的贴身丫头，如今依然看重的地主夫人，私下行为堪比市井泼妇，不知道才在柳家小住过的周小姐，会不会也让人质疑其品行？”
“你威胁我？”
“若是我修书一封，就算递不到周夫人面前，应该也能传到周小姐手中。如今周小姐待字闺中，对于无故累及她名声的旧仆，想必不会手下留情。”
柳成轩平静无波的话语，却是让秦氏一阵胆颤。
周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太清楚了，更何况周小姐还对柳成轩这贱种存了几分心思。
“你！”
柳成杰见秦氏明显被柳成轩给威胁到了，不以为意地冷哼道：“娘，你怕他干什么？周府是何等人家，他算个什么东西，还修书一封，谁搭理他？况且以你和周小姐的关系，便是真看到了，谁会信他一面之词？”
秦氏看向柳成轩，却见他冷肃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心下一沉，不由得叹息一声，杰儿到底还是太年幼。
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柳地主，柳地主连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对柳成轩道：“轩儿，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会毁了柳家的。”
“那又如何？”
柳成轩冷漠的话语，让柳地主微微一愣，转而便听他道：“我并不是柳家人，不是吗？”
“你……你知道了？”
柳地主心中一片惊慌，不由得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苦笑一声道：“对，你不是柳家的孩子，我也不是你爹。那年，你娘……”
一直到柳地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柳成轩从头到尾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柳地主抿了抿嘴，干涩道：“我虽不是你亲爹，但这些年一直都是将你当亲生儿子养，若不是……杰儿他娘说漏了嘴，我本一直不打算告诉你。”
柳成轩冷笑，把他当亲儿子养？
这话，也就只能骗骗前世那个愚蠢的自己！
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和乳娘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秦氏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从不在外人面前苛待他，尤其是在穿戴上。
但私下里，他却没有一文私房钱傍身。
小时他体弱，吃食上精细，全靠乳娘偷偷卖绣品贴补，就连上私塾前自学的纸墨笔砚，也都是乳娘置办的。
至于乳娘为何不用娘亲留下的钱，他猜测应该是娘亲过世后，所有东西都被秦氏搜刮一空，除了那个木匣子。
乳娘不敢将木匣子拿出来，怕再被秦氏夺了去。
而木匣子里的银票，应该是娘亲留给自己傍身的，乳娘不愿挪用。
乳娘没陪自己几年，便去了，徒留下他一人，日子越发艰难。
直到他无意中在柳地主面前展露出念书的天赋，柳地主才正眼看他，后来他一路考中童生秀才，柳地主对他也越发看重。